现在他们不过菜板上的鱼,还能怎么反抗?
夏云珠扶着景越站稳,仿佛一同飘摇在风雨中微不足道的落叶,只能随命运载沉载浮。
景越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抬头注视前方水泥隧道,凝重地迈出一步:“我们自己走。”
……
关押薄风遥和陈玉美的地方,在隧道的深处。
一扇铁门隔绝出两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虚掩的门拉开,头顶悬挂的灯泡微微摇曳出浅淡光圈,隐约照亮门内景致,三人并排宽度的道路两侧驾着铁栏,天花板传来水声滴答,气氛阴森压抑。
夏云珠心发慌,有种来到恐怖电影里地下牢狱的感觉。
范老板在前面走,两个男人举枪跟在后面。夹击的局面,即便再害怕,也无法停住脚步。
约莫走了五分钟,范老板终于停了下来。前方钟鹜已经等候片刻,听闻动静,侧头瞥了眼,然后转回头,对着铁栏门内的人低声说话。
“看看谁来了?”
门内没有回应,夏云珠一颗心捏紧,不安地朝里面看——
光线太昏暗,只能隐约瞧见一个人跪坐在地上,两只手被铁链悬吊半空。他垂着头,长发遮了面容。但夏云珠还是一眼认出,被关在里面的人是薄风遥!
喜欢的人,即便在泥里裹一圈,也依然难以认错。
那样心高气傲又不可一世的薄风遥,竟狼狈到如此地步!心疼之后,强烈的愤怒铺天盖地而来。
夏云珠扭头看向钟鹜,声嘶力竭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王八.蛋!”
她这声喊,终于让铁栏内的人有了反应。
凌乱长发滑落两侧,露出一张染血的面容,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动,不确定地问出一句:“夏…云珠?”
“是我!薄风遥你……”
你还好吗?四个字她问不出口,眼前的人遍体鳞伤被囚.禁在铁栏门里,空气里浓烈的血气在发酵,即便光线昏暗得看不清,却也猜得到他受了多少残酷的折磨。
像是尚在梦中的人终于被拉回了现实,在愣怔了片刻后,铁栏门内的人忽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钟鹜!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铁链被挣得叮当直响,有碎石从两侧墙面纷然滚落,他像一只暴跳如雷的困兽,拼了命地想要逃脱桎梏。
腾腾杀气吓得范老板往后退了两步,询问铁栏边的钟鹜:“人也带来了,钟先生,你看……?”
钟鹜背对着他颔首,忽地伸手拉过愣在一旁的夏云珠,手臂环上她脖颈,将人死死勒住。
女人仿佛濒死的鱼,张嘴艰难地呼吸,她太弱小,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挪动他收臂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