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伸手一抹,抹得血头血脸,“大家莫慌。我是使力太过了,血管裂了。”
“那你就歇吧。这模样也忒吓人。赶紧歇!”刘元几乎要哀求她,“王爷那儿我兜着。”
豆蔻丢给他一个血光四射的笑,假惺惺道,“那哪儿行。活还没干完呢。王爷的吩咐我可不能含糊。就算累得脑袋滚地上了,手脚还得继续干活啊。”
呼雷闻风奔过来,把刘元扯去一边儿,低声说,“咋半天没见,人被你整这样了?”
“不是我整的哦,呼爷。她自己整自己,劈个柴还非要扎马步。到现在一口没吃呢。”刘元六神无主地问,“人要死我手里,王爷不会动气吧?”
呼雷恨铁不成钢地啧一声,“你一向不是挺有眼力么,这回咋拎不清王爷的心思?”
刘元一激灵,用气声问,“……王爷啥心思?”
“你说,王爷为啥拦着她不让切腹?他有令出不行的时候么?亏你还是个马屁精。”
刘元的眼珠子定在眼眶里不动,细思恐极,“确实啊……我说呢,明明这么个神仙脸蛋子,王爷咋没一点想法?”
“可不是。王爷也是男人。能没一点儿心思?”呼雷压着声音,头头是道地说,“不然你喷他一脸口水试试,他还高兴费心思整治你么?早抽刀子把你剁成碎碎了。”
“有理,有理。那现在如何是好,赶快请大夫?”
“先别声张。这事儿对王爷名声不好。你说,谁家干活干到七窍流血的?——传出去又要说有女子被他克死了。”呼雷用作战的语气说,“迅速让两个婆子把人哄下来,先躺会儿,看能不能止血。止住了赶紧喂参汤。”
“行,听呼爷的。”刘元拿他当主心骨,连忙派两个厨娘上去苦劝。
好说歹说,劈柴的总算停了。把血红的头脸冲着大家,假斯文地说,“这怎么好呢?活没干完呢。王爷会责罚的。”
“三天的活都被你干完啦。”大家心惊肉跳。
豆蔻这才勉为其难洗了脸。流了一通血,她感觉舒服多了,气顺了不少。
婆子们找来衣裳,七手八脚帮她换了血衣。好歹把人收拾齐整了,喂汤的喂汤,递饭的递饭。饭盒里只有两个菜,但量特别多,喂一头猪也够了。
“吃慢点儿,小口小口的,刚刚伤得厉害。”一婆子说。
“待会儿还得训练呢。”她假乖巧地说。
呼雷不动声色地想,完了,这馊山芋又要转老子手里了。想丢还丢不开。
不行,得找个不会七窍流血的勾当打发她。
他虽然五大三粗,脑子却是顶活络。一寻思就有了主意:让她打一下午的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