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中,不乏与段正楠不对盘的,平日里找不到奚落段正楠的机会,这会儿总算找到了把柄,开口嘲讽道:“段少,你怎么吃得这般急,莫不是饿着了?”
段正楠头也不抬:“我吃我的,关你屁事。”
罗绮仁正轻抿着香槟,猛地听到这么一句糙话,险些把酒喷出来。
一口酒下肚,她有些嫌恶地摸了摸胳膊。
这段正楠说话也太粗俗了,对待女性半点风度都没有,要不是段家家世好,她才看不上。
那找茬之人被段正楠怼了也不恼,轻笑道:“我这不是怕段少你吃得太急,忽略了身边的佳人嘛。你瞧,方才那一碗桂花酿,罗小姐就没吃上。”
言下之意是,段正楠只顾吃自己的,不懂替罗绮仁盛桂花酿。
不懂照顾女伴,这可是绅士的大忌。
段正楠偏不按常理出牌,他白了那人一眼:“她自己有手有脚,没吃上东西赖我做什么?!”
全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被段正楠的厚脸皮镇住了。
所以说,所谓的绅士礼仪只对要脸的人有用,对段正楠这种混不吝的男人,半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罗绮仁一脸尴尬,席上一位长辈出面当和事佬。
“好啦,你们都少说两句,难得一起吃顿饭,聊点开心的。”长辈说,“你们可曾听说,亦铭坊近日在招模特,那凤翔戏班的柳老板,可真真是人间绝色啊。”
段正楠拿筷子的手猛地顿住,不自觉地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哟,您这是看上那柳老板了?”席上有人打趣道。
“嗨,戏子嘛,玩物而已,我府上也许久没进新人了,改日把那柳至方纳进府里。”那长辈笑眯眯地说。
他比段正楠等人大了一辈,身形已然发福,腆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的,脑门上的头发也掉得没剩几根了。
这是常年纵情声色所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光是妻妾就娶了五房,且男女不忌,平日里也爱找些唱曲的、唱戏的来尝鲜。
柳至方被他盯上,真可谓是鲜花掉进了化粪池。
众人默默在心底为柳至方掬了把同情泪,面上却一派恭维之色。
“那就祝您心想事成了!”“您果真是宝刀未老、龙虎精神啊!”
那长辈在一片恭维声中举杯痛饮,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众人诧异地抬眼看去,原来是段正楠将碗摔了。
“我警告你!”段正楠用筷子指着那长辈冒着油光的大鼻头,“别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