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谨亭相貌出色,谈吐大方,顺利通过初筛。
随即,他被领到管事面前。
管事上了年纪,胡子花白,精神却十分矍铄。
他捻了捻胡子,冲夏谨亭点头道:“坐吧。”
待夏谨亭落座,管事并没有马上发话,仍如初见时那般盯着夏谨亭看。
“你懂做西服?”半晌,管事开口了。
“懂得一些。”
“先前有过制衣经验?在何处供职?”
“在豪泰当过学徒。”夏谨亭如实作答。
管事轻叹一声,摇头道:“你回去吧,我们不能请你。”
夏谨亭怔然道:“这是为何?”
别的应聘者除了交待过往的履历,还要现场展示手艺,夏谨亭准备多日,竟连露一手的机会都没有。
管事瞧着他年轻的面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这打哑谜一般的阵仗让夏谨亭十足困惑,他没多想,只当是意外一场。
彼时,他还心怀希望,踌躇满志地向下一家制衣坊进发。
可很快,他得到了一样的答复,别的应聘人员若落选了,至少能问得个因由,唯有他,每回都是莫名其妙被刷。
各家制衣坊的管事讳莫如深的态度,让夏谨亭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当又一次被无故拒绝时,夏谨亭面色铁青,执意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对方纠结了半天,只挤出一句:“你得罪了蒋家,我们如何敢用你。”
一句话对夏谨亭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忍无可忍道:“我已与蒋家退婚,如今跟他们半分关系都没有!”
“就是没有才糟糕!”管事一拍大腿,“我们又不是招不到人,何苦为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开罪同行啊。”
夏谨亭这才明白,原来他所以为的自由身不过是空中楼阁,他看似摆脱了“蒋家未过门男妻”的身份,却又陷入了“被蒋家退婚的男妻”的身份中。
许是顾阙的态度太平淡自然,才让他忘却了,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眼中,退婚是一件丑事。
字面上写着和平退婚,可大多数人都觉得,夏谨亭是开罪了蒋家,才被赶出门的。
有豪泰的前车之鉴,没有企业愿意冒着风险聘请他。
想通了这一点,夏谨亭手脚冰凉,他近乎无知觉地往店外走,在经过等候的队伍时,忽然听见一阵议论声。
“哟,那不是夏谨亭吗?他居然还有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