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大惊失色。
“没关系,待会儿接起来就行。”
“干嘛不用魔法?”
神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我们中了拉芙蕾西亚的毒,懊恼地敲敲脑袋。看到我的样子,神官笑起来。
“冷静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扶我一把。”
我点点头,无论何时,身处何地,只要看见、甚至想起神官的笑容,我就能鼓起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我尽量不碰痛他的背,慢慢扶他坐起来。神官摸摸胸口,耸了耸肩膀:“真的断了,三根。”
三根!“怎么办!接得起来吗?要不要我帮忙?”我紧张得语无伦次,心脏抽痛不已。以前我看到唯叔叔和爸爸妈妈受什么伤时,就会这样,妈妈说这是“血缘”的缘故,没想到看神官这样,我也会心痛,大概因为我把当真正的亲人看罢。
“接的起来。”神官笑了笑,用力一按,响起一声奇异的脆响,我抖了一下。
“妈的!痛死了!”神官破口大骂,“都怪那朵该死的臭花!哎唷~~~”
“喂!真正的男子汉,这种时候应该咬牙忍痛,而不是发出这种丢脸的呻吟!”神官精力充沛的模样让我松了口气,忍不住调侃他。
“痛就痛,干嘛要忍?多无聊!”神官抬起头,叹了口气,“伤脑筋啊,我这个样子,别说爬上去,连走路也成问题,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待几天了。”
“唔,的确很麻烦,首先食物……”
“食物那里有。”神官用大姆指比比后头,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啊!多多!”
“我只有两只手。”神官叹息,神色很愧疚。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羊尸,心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用去救这只羊,那我们就不会掉下来,神官也不会受伤。对我来说,神官的安危远比一头羊重要,真是霉羊!我暗骂。
才骂霉,就下起雨来。我慌忙寻找可以挡雨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洞很小,只能挤两个人,八成是裂fèng不是山洞。我扶着神官进去,这时他已经完全湿透了,我很担心,以他的伤势,淋了这场雨,很有可能会发烧,之后的发展也证实了我不是杞人忧天。一开始因为洞里很暗,神官安安静静地坐着,背靠着墙,好像睡着了;加上我正忙着生火,就没发现。后来我生了半天没生起火,想问神官借,他有带用油纸包的火石,这是他早年当冒险家养成的好习惯。
我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慌起来,伸手探去。洞里的空间很小,我一下就摸到他,触手滚烫,烧得很厉害。我急忙在他身上翻找,找出火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引燃两根不太湿的木柴,点着火,看清他的情况。脸色通通红,身上全汗湿了。我叹气,这种发展和许多言情书里写的一模一样:坠崖、受伤、发烧、取暖——若没点着火肯定得用人体取暖吧?幸好没落到这地步。绝非我讨厌神官,只是……结婚前做那种事实在不太好,我思想是很保守的,虽然万不得已时,我会毫不犹豫地照那些情节教的去做。
我脱下外衣,撕成一条一条,用来做绷带。但是,当我想帮神官包扎时,看见他左胸有个奇怪的小凹洞,不像胎记,倒像是旧伤,而且伤口很深,还正好是心脏的部位,真是惊险,看来他不止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呢!我包扎好,掏出手帕拿出去浸饱雨水,拧干后贴在他脸上,或者挤进他嘴里,一直忙到雨停,那时刚好傍晚。
神官的烧直到后半夜才稍微退下来,一直在呓语。因为说的很轻很含糊,我基本都没听出来,除了一个名词。一方面是觉得神官在念这个词时,语气很特别,虽然特别在哪里我说不清;另一方面是他反复念了好多遍。
——菲莉西亚。
或者是费里西亚,总之就是差不多音节的四个字。我估计是费里西亚,因为菲莉西亚是女孩的名字,而神官不可能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就算叫也该叫雪露特,她是目前唯一和神官有那么点味道的人。
我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神官的烧退了,中午他醒过来,。我递给他一只烤羊腿(不用怀疑,是多多的),然后问他那句梦话是什么意思,我要确定他是不是花心大箩卜。
“菲莉西亚?”神官咬着羊腿愣在那里,“谁啊?”
“我就是问你呀!”
神官皱眉苦思半晌,摇头说:“我不认得叫这名字的人,也从没听过有人取这种名字。”我不解,神官解释:“Flesia,在古代语里是[末日审判]的意思,还有个意思[世界],是相当神圣的字眼,所以没人敢取这种名字,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