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姆特·瓦托鲁帝!你这该死的强盗头子!想对满愿师小姐做什么!?”
轩风震惊地回过头,大睁的眸写满不信:贝姆特·瓦托鲁帝!他竟然是西城城主,梅莲可的头号敌人!
“我想勾引她,绑架她,把她卖到国外去。”贝姆特懒懒地道,缓缓起身,半眯的灰眸透出不甚认真的嘲讽,“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吗?”
“大胆!居然对神的使者无礼!”
连玩笑也听不出来,真是一群无趣的老太婆。贝姆特和轩风一同叹息,只不过一个觉得无聊,一个感到丢脸。
梅琳高喊:“贝姆特,你得意的日子不多了!识相的,就马上夹着尾巴逃跑,滚回老家啃树皮!不然这条灰水河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丧家之犬的远吠。”
贝姆特淡然一笑,背转身离去,从容的气度令众祭司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轩风追上半步,一句呼唤滑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本来梅琳等人没来的话,她想约对方今后在老地方见面,可是现在,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
失落感泉涌而上,少女怔怔望着对方愈走愈远,恍惚间,觉得青年灰色的斗篷在风中翻飞的姿态说不出的飒慡磊落,就如同无拘无束、翱翔九天的苍鹰。
※※※
当夜,金轮月和银心月都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群星无影,压倒性的黑暗支配大地,灰水河的水黯淡如墨,缓缓流淌,反射出两岸寥寥无几的篝火。
南城的骑兵们左手握缰,右手持枪,安静而笔挺地站在黑夜里,连呼吸的频率也接近一致。他们都感到对岸不同寻常的静谧,也知道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
连续几天,梅迪军遵照主君的指示,白日按兵不动,一入夜就结队渡河,与迎击的隐捷敏亚军浅战片刻,便即返回,如此反复多次,直至黎明。这么做,一是防止敌人趁夜溜走,二是疲兵。西城粮食吃紧,若晚上也睡不好觉,绝难久支,果然,不出六日,就撑不住了。
轩风身穿专门订做的锁子甲,骑在一匹黄棕马上,站在大军的最后头,身旁围着几十名精锐战士,以及贴身侍女伊莉娜。今晚的战事梅莲可认为胜券在握,便没让她像以往一样待在营地睡觉,初次把她摆上战场,装作祈福的样子。但是,轩风回忆白天贝姆特的神情,总觉得不像一个要连夜逃跑的人。梅琳等人一口咬定他是装腔做势,强充面子。轩风虽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跟她们辩,她自己都已经被训得头皮发麻。
梅莲可屹立阵头,身披亮红战袍,灿银头盔的穗带随风飘舞。她缓缓拔出腰间的洗月刀,周围的战士随着她的动作绷紧了身体。
“开始渡河!”
总共一百只号角同时吹响,打破虚伪的平静,梅迪军排着整齐的方阵前进,以万夫莫挡的气势跃入灰水河,数万只马蹄踏起扑天的水花。
梅迪军分为前锋和中军,左右两翼,以及五千名预备兵力,是相当传统的阵形,左翼两万五千名将兵,由四璧之一的凯伊率领;右翼也是两万五千人,指挥官是凯伊的妻子兼同僚芙瑞尔;前锋和中军由梅莲可亲自统帅,总数三万;预备部队则由另一名南城将军卡特领兵。
以梅莲可为首的前锋一路无阻地上了岸,纵马前驰,在一道木栅前止步,借着火把的光芒,众人勉强看清了西城的营区,只见无数军帐在昏暗中如鬼影幢幢,篝火旁空无一人,整个营地静得可怕,没有一点人气。
“哼,果然逃走了。”梅莲可嗤鼻,看着面前长长的深壕和好几排坚固的木栅,信心更炽,大声道:“西匪逃不远!马上把壕沟填平,木栅劈开!注意可能有其它陷井!”几队仆兵依令背着早就准备好的沙袋冲上去,迅速将壕沟填平;斧步兵跟着上前,劈里啪啦地砍出几个可容大部队通过的缺口。确认没有其它障碍后,梅莲可率领部队缓缓走进西城的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