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冰宿,你还为这家伙说话!”怒火重新点燃,艾德娜大吼。
“你有完没完!”法利恩也提高嗓门,对于朵琳的死,他压根没感觉,反正只要是罗兰的敌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等到北城被我们并吞,她一样要死!现在死,反而是她的幸运!”艾德娜气势一馁:“但…但是……”
“艾德娜。”罗兰沉声道,“你知道我的打算,要退出早就退出了,我也给过你机会,现在才来抗议,算什么意思?”
“我是看不惯你的做法!”
“做法只有优劣,没有对错,我追求的是结果。这个方法最简单,损失最小,后遗症也最少,我当然使用。至于牺牲,顾虑牺牲我还能成大事?”
艾德娜越听越不入耳,忍无可忍地喊道:“你明明就不是这种人!”罗兰一震,眸光变幻,最后定格为冷笑:“错了,我就是这种人。”
“!”艾德娜冲击得脸色发白,和他对视片刻,一言不发地掉转头,冲出房间。
“艾德娜!”
“让她去。”制止心腹,罗兰习惯性地提笔,顿了一下,“法利恩,你代她把公文拿来。”压抑担忧之情,法利恩应声离开。门一关上,冰宿就毫不留情地数落:“你不该气跑艾德娜,她是你的保险栓。”
罗兰一愣,会意后不禁苦笑:“冰宿,你倒是很了解我。”
那个正直的女军人,虽然他时常为她不拐弯的脾性头痛,还是有意地将她放在身边,一方面消毒,另一方面提醒。
权力对人的侵蚀就像环境对人的同化一样可怕。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迷失。就连罗兰,也慢慢变得势利,喜欢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目的。
他开始是为了复仇走上这条不归路,这份初衷如今已经变质。他也真心想为民众谋福址,但必要的时候,他会果决地让少数百姓去承受苦难,以换取更多人的利益。
虽然是身不由己,骑虎难下,但是他的心……确实变黑了。
话说回来,幸好他还有一点点良心和理想。为了大义不择手段,最后很可能人性扭曲,遗忘最初的心愿,陶醉在一个个胜利带来的喜悦中,丧失本性。
“当然,我早说了,你那颗黑心腹不用解剖我也看得到。”
“冰宿,我是不是太不干脆了?”
“是很不干脆,但吸引我的就是你的龟毛和傻气,所以你还是继续龟毛下去吧。”冰宿挥挥手,“我会帮你安抚艾德娜,你也别太自责。我们是一对四,下手本来就要快一点。”罗兰诚心诚意地道:“嗯,谢谢。”
“一顿饭。”
“没问题。”
她前脚走,后脚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里。
“罗兰,痛不痛?”黑龙王心疼地盯着义子。罗兰有点意外:“一个耳光也用得着大惊小怪,回去回去。”
“因为我听到好大一声,你为什么不把它消掉?”
“消掉我怎么解释?反正一会儿法利恩会帮我治疗。对了,暮。”蓝眸寒光一闪,“你曾经说,你是三首龙里最强的?”巴哈姆斯老实点头,想了想,补充:“不过扎姆卡特和魔界宰相合体,我不知道还打不打得过他。”
“没关系,已经分开了。”
“哦,那打得过。”
“嗯。”罗兰敛眉沉吟。巴哈姆斯定定注视他,清美的面容浮起龙族特有的睿智:“罗兰,你是要我打倒他们吗?”
“视情况而定,可能。”
“如果他们要杀你,我会杀了他们。但我不会主动出手,扎姆卡特和麦先都是我的朋友。”巴哈姆斯认真地阐明原则。罗兰微微一笑:“我明白,我不会强迫你。”
黑龙王如释重负,绽开欢喜的笑靥,却忽略了对方眼底涌动的暗流。
听到敲门声,他赶紧回到义子的影子里。大神官走进办公室,将奏折放在桌上,施展治疗术,为情人的暴行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