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深吸一口气,扣住友人的双肩,铁青着脸道:“你认得我吗?”维烈回以全然陌生的茫然之情:“不认识……等等。”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环顾四周,脸上渐渐浮起慌乱:“这是哪里?不是摩耶!你…你也不是法西尔叔叔!”
“我叫吉西安·凯曼。”宫廷术士长握紧垂在两边的手,沉着地问出众人心下雪亮,却不敢去想的问题:“维烈,你今年几岁?”
“我?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众人眼前一黑,差点集体昏倒。
“他失忆了。”耶拉姆斩钉截铁地道。昭霆抱头惨呼:“天哪!这不是三流电视剧!”伊莉娜哀叹西城少了一位宰相多出一员病号:“无妄之灾。”杨阳苦涩地笑了:“可能是选择性遗忘。”为了逃避那份太过沉重的罪责。
“不对。”肖恩脸色惨白,一霎不霎地注视满脸困惑的友人,“我也失去过记忆,不是他这样。就算忘记,感情也不会变,可是他看到我们,分明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对啊。”众人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惊疑不定地端详。维烈同样不安地偷瞄他们:“那个…请问……”
“难道!”月和史列兰异口同声,一齐使用探测术,下一秒,维烈的左胸发出耀眼的红光。看到这一幕,肖恩晃了晃,好容易稳住,用一种柔和的语气道:“别动。”
不顾维烈会意后的挣扎,肖恩用力拉开他的衣服,只见苍白的肌肤上,赫然刻着一个鲜红的印记,形状似爪的图案下是一行细小的文字。贝姆特和伊莉娜尤其惊愕,因为那些离奇死亡的村民身上也有类似的记号。
“这、这是什么?”轩风干涩的疑问打破沉默。
“恶魔语。”肖恩的双手发抖,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他的双目,投下窒息的阴影,“[罪之镜],引申义徘徊、自苦、无赦、绝望,是餍魔。”
“餍魔?”
“负位面的高位领主之一。”月沉声道,“一种嗜食人魂的怪物,也喜欢吃记忆和感情,戏弄折磨有心结的人。玩够了,它们会杀了宿主。”
“那他……”杨阳咽了口口水。月直白地回答:“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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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吃了!”
昭霆怪叫,手指听得呆然的维烈,“你的意思是,他被强暴了?”众人错倒。杨阳一脸受不了地喊道:“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她说的没错。”月居然表示肯定,“这的确是一种精神上的侵犯。”扎姆卡特嫌恶地抖抖身子:“对,那帮小虫子最恶心了。可是它们不是不能出来吗?就算席恩是魔域的王,也顶多只能放出低阶的恶魔。”
“有媒介就不一样了。”史列兰神色沉重,“魔族本来就是异层面的生物,他再有心灵的空隙,被事先做了记号的话——”众人恍然大悟:“难道!”
回应他们的猜测,一个带笑的男性嗓音伴随蓝光响起:《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席恩!”杨阳惊呼。佛利特险些把胡子拔下来:“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肖恩心乱如麻:“不可能啊!我明明把种子毁掉了!”
“流质的物体就不会被发现。”月没漏看那道光,“你是不是喂过他水?”肖恩失魂落魄地站着,显然又想起兄长用他的身体干了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我就想那些小虫怎么能跑出来。”扎姆卡特击了下掌。杨阳期待地望着他和史列兰:“你们能消灭吗?”
“能是能……”史列兰还没说完,被月打断:“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餍魔吃了他的记忆和感情,也就是说,杀了餍魔等于杀死他的记忆和感情;而且他们是寄生关系,强行消灭或拉出其中的一方,会使另一个受到重大伤损。”扎姆卡特凉凉补充:“比如人格的永久缺失。”众人为严重的后果白了脸。
“人类就是麻烦,换作龙就不会被趁虚而入。”
“你还幸灾乐祸!”昭霆歇斯底里地踢他。爱伦试图开解大家:“换个角度看,他这样也不错啊。”年轻了N岁,正好和单恋他的妃梨配,还连前爱人也忘了。杨阳第一个产生共鸣,露出复杂的微笑:“嗯,对他而言,这可能是解脱。”
“想得美!”月毫不留情地驳回,“如果餍魔只吃记忆和感情,想逃避的人都会拜托它们了,它们真正的大餐是灵魂!随着心理年龄的倒退,灵魂会越来越弱,最后被完全吞噬!”轩风尖叫:“那不就糟了吗!他说他二十一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