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维烈后知后觉地指着自己:“魔族……是说我们?”
“废话!不过别指望我把你当恩人。”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知为何,魔界宰相心跳加速。血龙王立刻注意到,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为什么丧失记忆了还觊觎我的月?”肖恩慌忙阻拦:“还不都是你害的!”
“狗屁!我就没想他的女人!”
当事人倒没什么触动:“对我还有反应?那说不定有救。”扎姆卡特怨念地瞪他:“月,你应该给他一杖,而不是在这里理智地分析。”维烈脸红地争辩:“我、我对男人才没兴趣!”
“那最好不过。”同性恋情侣异口同声。心脏还在狂跳的魔界宰相却无法说服自己。看出他的惧意,肖恩宽慰:“别怕,这是一个法术的后遗症,不是你真的爱上月。”
“是…是吗?”维烈这才松了口长气。
“你们说的爱,是什么?”史列兰突然插口。月露出淡淡的讽笑:“对了,神拥有的是大爱,这种伟大的感情不同于人类口中的爱情。”
“所以我问你啊。”
略带复杂地凝视他黑水晶般纯净的眼眸,月收起旧恨,以平静的语调道:“你也不用好奇。能够公正平等地去爱,是一种巨大的幸福。人类的爱并不美丽,只是欲望的团块。说的确切点,爱是占有,爱是自私,爱是贪求,爱是监守。”
“这…这似乎极端了点。”维烈不赞同。月坚持己见:“无论用多少形容词去美化,这就是爱的本质。就算最清高的圣人,一旦陷入爱河,也无法做到全然的无私。”维烈默然。
“我喜欢诺因,喜欢杨阳,很喜欢很喜欢,这是爱吗?”
“……喜欢两个人?还一男一女?这肯定不是爱,除非你是双性恋。”
“月,这一点我不同意。”肖恩摸摸受到打击的暗黑神,“爱又不局限于恋人之间,朋友师生、兄弟姐妹、父母子女之间也有爱啊。”史列兰连连点头:“嗯嗯,我就觉得杨阳是妈妈,诺因是爸爸,都好喜欢好喜欢。”月无力地瞅着他们:“这种爱一开始就不要拿出来相提并论,我说的就是恋人间的爱情。拿[红夜法师]举例吧,他本来是个酒鬼的儿子,最低下的贫民少年,一天被巡礼的水之圣女救下,看中他的资质收为徒。他无法自拔地爱他的老师,拼命努力想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他也成功了,成为吾辈人人景仰的大法师。可是那个女人,是不允许破身的神眷之女。这还没什么,讽刺的是,她是个极为虔诚的信徒,性格也简直达到女神的境界。温柔、慈悲、平等地爱人世万物。是的,她爱她的弟子,但她也同样爱一只受伤的小猫,一只骨折的兔子,始终无法理解学生所说的‘只看着他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绝望的红夜法师在某天独闯负位面,想找一种能让他博爱的老师收敛花心的神奇植物,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他好可怜。”心软的肖恩眼泪汪汪。维烈沉吟道:“我倒不认为水之圣女如此无情,她是红夜法师的老师,那年纪一定比他大,也许她是自卑,才不接受他的感情。”没想到这种可能,月眨了眨眼:“这倒没有记载,传闻都是说水之圣女太高洁,不愿沾染世间情爱。奇怪的是,她后来也失踪了,他们俩就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悲剧恋人。”扎姆卡特不以为然:“哪有植物能操纵人的感情,那个法师应该直接睡了他的老师,就像你当初对我做的。”月罕见的满面飞红,维烈更是羞得连脚底板也红了。
“咳嗯。”用干咳掩饰窘迫,月勉强平顺地说下去,“大概红夜法师对水之圣女的爱更接近精神上的爱恋,何况他们是师徒,这道障碍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不过他还是做了[记号]。”
“记号?”
“灵魂的刻印。神子神女死后一般会回归眷顾者身旁,这么做就可以避免神明抢人。他可能想这一世不行的话,下一世还可以重来。”
“真是用心良苦。”扎姆卡特颇为佩服,他当初要是早做准备,也不会有后来的遗憾。说话间,由奇形怪状的鱼、珊瑚礁、水糙、高山和裂谷组成的风景跃入视野。维烈惊讶地道:“我们应该来到很深的海底了,为什么还这么亮?”
“哦,我问贺加斯借了点光。”史列兰手指上方。月托着线条优雅的下颌:“对了,这几天是金轮月的全盛期,亡灵的力量最弱。如果水之宫和海精灵那儿有这些玩意,倒是个大好机会。”肖恩提醒:“可是我们都不会镇魂魔法。”
“只要敌人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