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归怨,看着那张冰冷却依然令人心跳加速的俊颜,艾拉拉的口气还是禁不住放软,像个温柔的小妻子般按摩他的肩膀:“对不起嘛,难得你来,人家太高兴了——妹妹怎么不一起来?我还准备了几件礼物要送给她呢。”
“我和她只谈了一小会儿就分开了。”席恩实话实说,斟酌片刻,道,“艾拉拉,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下人们就喜欢嚼舌根。”摆出不屑的神气,艾拉拉可爱地撇撇唇,神情无比惹人爱怜,“我向来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席恩心道:是吗?就他所知,这女人不但演技一流还最爱收集八卦。
“可是有些不是空穴来风,艾拉拉,你对侍女……”
“过分!”艾拉拉突然大叫,抽出手绢擦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昏厥,“你在指责我吗?人家从来没有亏待下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是谁造的谣?”席恩不知所措地听她唱作俱佳,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只能迟疑着轻拍她颤抖的肩。艾拉拉得理不饶人,哭声更悲切:“人家…人家只是太想你了,有时候克制不住脾气,没想到那些下贱的东西就这样造谣!列文,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明白了,我会常来看你,明晚可以吗?”想出最快的解决方法,魔王陛下再次决定卖身。美丽的公主立刻收起伤心欲绝的模样,娇羞无限地横了他一眼:“说定了哦,不许反悔。”
香粉扑面,浓郁得使人窒息,美人在怀,红唇如蜜,却空虚得没有一丝真实感。
冰银的瞳无波无痕,在逐渐加深的吻里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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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另一位妻子的寝宫时,罪证就从他眼前被抬出去。
亵玩男童在上流社会早成风气,坦丁帝国的三公主希丝蒂亚?德?凯萨欧斯喜欢男孩子更是出了名的,就算被玩死了,也是一个命字。但是故意叫侍卫轮暴,还特意选在这种时机点,无论如何太荒唐了。
放下白布,席恩眼底浮着一缕沉怒。他并非有恻隐之心的人,但尸体的惨状让他想起他的童年。
高挑美艳的娇躯罩着丝绸睡衣,丰满的唇红润欲滴,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欢爱,希丝蒂亚斜斜打量丈夫,不掩满腔积怨:“哟,今天神使大人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你不是在和那个普莱玛斯的小妖精做见不得人的事。”
“胡闹。”席恩沉沉吐出两个字。希丝蒂亚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跳起来:“我胡闹?我胡闹?你这没良心的,是谁对我不闻不问,成天在外面胡天胡地,私生子女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还和艾拉拉那小贱妇偷偷摸摸嘲笑我,送她珍稀珠宝!”
“你听她胡扯。”席恩皱眉,满满的倦意涌上,“我对你们一视同仁。”都同样烦!
“……真的?”希丝蒂亚气消了些,但还是颇为怀疑,“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碰我?”席恩兴趣缺缺地道:“我也没碰过她,何况你不是喜欢小男孩吗?”
“那是误会!”大喜过望的希丝蒂亚扑向他,一脸情真意切,“列文,我是爱你的!是你总是那么冷淡,我才不敢有所表示!”温香软玉投怀,席恩却只觉得厌恶,幼年的经历在脑中盘旋,使他的头隐隐作痛。
“那我改天过来,你别再做这种事了。”
“今天不行吗?”存心给三夫人一个下马威,希丝蒂亚得寸进尺地缠住丈夫的颈项。席恩被她身上的气味熏得险些打喷嚏,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几乎爆发,一阵晕眩,赶紧拉开她:“别闹了,希丝蒂亚。”
“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那个小贱妇!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一视同仁……”希丝蒂亚不依地哭嚷。席恩头痛地揉着额角,他本不是神经衰弱的人,然而连着打击下来,真是铁人也受不住。
装病装病,烦死了。
“啊——列文!”
女主人的尖叫响起,室内兵荒马乱,无人注意到窗外伫立着一道红影,笑意盈盈的眼波晶灿流丽。
果然还是对女人没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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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晚宴灯火通明,舞曲悠扬。
抱病出席的黑发皇子一如既往凝聚了全场的注目,与他身边的红衣佳人无比般配。
直到凌晨,席恩才得以解脱,做新的研究工作,心情却难得的烦躁。一旁描金黑木架上的报信鸟有所感应地睁开金褐色的双眼,扫视了一会儿,重新闭目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