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宿回以礼仪完美的笑容,登时引起一片赞叹的尖叫。
“……”有够无聊。
“哦哦,好一只香喷喷的大粽子。”
“城主大人,您不能进来!”
门外的侍女大呼小叫,门内的祭司手忙脚乱,合力把某个猴急的新郎往外推。冰宿克制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杀气腾腾地眯起眼:“你说什么?”
“你美极了,冰宿。”这是罗兰的真心话。
“哼!”茶发少女余怒未休地冷哼。
长廊铺着绣金纹的猩红色地毯,洒满了用魔法培育的鲜花,一路走来,都有礼官弯腰行礼。察觉女伴的脚步有点僵硬,罗兰轻声道:“怕吗?”
“嗯。”冰宿坦率承认,她毕竟只有十九岁,性格再成熟,骨子里仍是个少女。
“抱歉,没请你的舅舅和表哥来。”
“没关系,我理解。”
协调神和混乱神借助法则的原理封印了魔王,一旦跨界召唤,平衡会打破,所以女方的家属只能缺席。又因为是先上车后补票,厚颜如罗兰也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好像未经允许就把你拐跑了似的。”
“你知道就好。”冰宿抛给他一个大白眼。
“别这样嘛,难道你不情愿?”
“我是不想这么快。”冰宿压低声音,语气越发凶狠,“谁害我怀孕的?”
“啊,都到这一步了,你退缩我会很受打击。”罗兰跟着咬耳朵,一手掩嘴,“生孩子嘛,很快的,一用力就出来了。”冰宿眼神骤然降温:“你生过吗?”
“……没有。”
“那就不要说得这么轻松!”
“夫妻俩说悄悄话还是等到新房哦。”在主殿门前迎接的水族族长笑着揶揄。她身旁的城主随侍武官一把抱住学生呜咽,伤心的模样活像新娘是要赴法场:“呜呜,冰宿,你保重啊!太可怜了,被这家伙看上……”
喂喂。很没面子的新郎在心里抗议。担任伴郎的大神官也觉情人太夸张了:“艾德娜,别胡说八道。”
“哼!”红发女郎眼中射出“你们是一丘之貉”的意味,这也间接默认了自己和东城满愿师同样的地位。
听到司仪的通报,热闹的宴厅顿时安静下来,视线集中在门口。缓步走进的男女风采出众,容貌气质都无可挑剔,欢呼和礼炮同时响起。
黑龙王欣慰地向义子祝贺,东城城主抱以发自心底的微笑,眼底却划过惆怅。瞥见这一幕,冰宿明白了情人的心情和自己相同,他的一个长辈,也没有到场。或者说,永远不可能到场了。
帕西斯是身死魂散,没有遗体,他的佩剑[吞日]被肖恩拿走,另一件神兵[噬月]则交给罗兰。
对于羽族上下,这也是个悲哀的噩耗,他们一连失去两位族长。
“罗兰,你恨席恩吗?”新房内,已经是伊维尔伦城妃的少女询问丈夫。
“恨啊……”颇有醉意的金发青年想了想,以冷水洗脸,“似乎没有。师父并不是被席恩杀死,也不是被贺加斯杀死。怎么说呢,如果我死于战争,我不会认为是德修普杀了我,我是死于我的欲望,师父也是如此。”冰宿平静地指出:“让你师父和协调神合体的是席恩。”
罗兰皱起眉,又想了一会儿,结果酒气上涌,扶着脑袋哀哀叫:“呃,好想吐。”
“活该,谁叫你喝那么多。”
“唉,太高兴了嘛。”罗兰调了杯醒酒茶,但他对自己酒醉时弄出来的东西不甚自信的样子,看了又看。冰宿冷冷地道:“喝不死你。”
“我好像把安眠糙粉加进去了,那就没法和你共度美好夜晚。”
“色鬼!”冰宿红着脸斥道。罗兰笑嘻嘻地道:“任何男人在新婚夜都被允许当色狼。”
“我不介意用霜恸帮你降温。”咧开一个冷笑,冰宿从枕下掏出细长剑。罗兰目瞪口呆,深切怀疑她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