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自己找地方躲起来。”谭元昭伸向手腕上刻有标志的手环,只见他手指拂过,上面黑色的标志消失不见,手中原本小巧的枪支在转瞬间拉长,变成了一把大口径重型狙击枪。
他扛着狙击枪,往后跳了几栋楼,落在了不远处残破的建筑上,随即一声枪响,异种因为愤怒而伸出来的多条触肢被轰然击成碎屑。
“噫!!!”飞射的血肉溅到了方寒清的脸上,她惊叫一声,完全没反应过来战斗怎么忽然就开始了,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天台的另一边。
“小猫,小猫,怎么办啊!”
纪宁跑过来,一把把人扛在了肩上,连跳几栋楼,远离了战斗中心。
他也有点懵,突然间就被抓起来,又突然间摔了下来,猫尾巴炸得不能再炸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方寒清站稳之后,看向他们战斗的方向,在谭元昭一枪打碎了好几根触肢之后,异种是真的怒了,它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肉球瞬间瘪了下去,面积比原来的大了好几倍,无数的触肢铺天盖地而来。
施幽幽踩着她的高跟鞋,奔跑在触肢上,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开始快速的崩裂,她的几个队友散落在她身边,用手里的武器为她掩护。
“那双高跟鞋,是她的异能吗?”方寒清看了一会,嘀咕着。
纪宁对他们的异能是啥样子并不在意,他观察了一下战况,发现情况很不妙。
“不行,他们要撑不住了。”纪宁紧皱眉头,有些焦躁。
谭元昭一枪只能打碎几条触肢,如果它们及时分开,甚至只能打中一两条,施幽幽只有一个人,一次只能崩坏一条,其他人的攻击力还不如这两人,打了这么几分钟,身边的触肢一点没少。
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件事,决定撤退,谭元昭的枪开始以掩护为主,但是撤退可比进攻要难得多,发现渺小的人类开始后撤,那些触肢攻击的速度更快了,好几次差点卷走人。
“这个异种太强了,他们打不过,我们快撤吧!”纪宁拉上方寒清,“不然就要完了!”
方寒清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此刻只能一咬牙,跟上纪宁的脚步。
然而那恶心的触肢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圈住了她的腰,把她吊了起来,方寒清顿时叫起来:“小猫救命啊啊!”
纪宁一把拽住了方寒清的手腕,脚下一勾勾住了身旁的建筑废墟,勉强稳住了现在的姿势。
“我要变成两截了!”方寒清痛得面容扭曲,那触肢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下半身扯下来。
纪宁咬着牙:“我能有什么办法!松手你就要喂异种了——哇啊!!”
又是一条触肢出现,把纪宁也带了起来。
方寒清:“……”
纪宁:“……”
他们被一下子卷走,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口,如丧考妣。
噢,完蛋。
方寒清欲哭无泪:“所以我们两个这么小不点,它干嘛要吃我们啊,连给它塞牙缝都做不到吧?而且它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大一个,难道还会隐身不成?”
纪宁绝望:“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真的会隐身呢,不然怎么一个月都没有被发现!”
“坚持住!”施幽幽现在的位置离他们不远,看见两人被卷走,几下跳跃就要来到他们身边。
几条触肢却突然横在了他们之间,其中两条直直的朝施幽幽而去,她躲避不及,就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有人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施幽幽。
但是那触肢并不像卷走方寒清那样圈住那人,而是上下勒住了他,硬生生将人撕扯成了两半。
“小邹!!!”施幽幽瞪圆了眼睛,眼白漫上了血丝,她大喊一声,看着触肢松开,分成两半的尸体往下方掉落,脚下一蹬就要跃下去接住,反而被打飞到几十米外,撞在了废墟之中,不知生死。
方寒清离得太近,几乎被染红了半边身子,她呆滞地睁着眼,感受着脸上缓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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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血液,那些带着微热的温度溅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却觉得自己冷到了极点,从骨髓里腾升的寒意从头窜到了脚,就连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有人在她面前死去了。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
哪怕是还算安定的六区,有时候都会在小巷里、街边上看见永远闭上双眼的尸体,很快就会有人将他们拉走,或是送去安葬,或是拉去卖掉,她甚至在自家楼下,见过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从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依稀可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死亡是一种解脱。
方寒清对生存不下去便放弃自己生命的行为不可置否,只觉得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轻轻一下,就会被无情夺去。
普通人是,异能者也是,在强大的异种面前,普通人仰望的异能者同样只是灾难下的蝼蚁。
而这是方寒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死亡,他人的死亡已然发生,而她的死亡马上就要来临。
她要死了吗?
腰间圈住她的触肢越勒越紧,似乎想要将她拦腰勒断,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到来,方寒清眼前一黑,那怪物消失在她的眼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寂静无声得让人恐惧。
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迷蒙之间,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光亮,方寒清睁着眼,控制不住的看过去。
那里有一扇门——一扇陈旧朴素的木门,它看上去饱经风雨,上面布满了划痕和凹坑,不断有木屑掉落下来,落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方寒清被光亮吸引,伸出手去,等她感受到手下的触感,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这扇木门前,手掌贴着门板,好像只要她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门推开。
阴冷的凝视出现在门的周围,一颗颗猩红的眼球睁开,它们转动着,注视着她,环绕在她的身侧,似是在审视着什么,如利剑刺入她的身体,连神经都在颤动着,耳边有细喃的呓语从远方随风而来,飘进她的耳朵里。
她本能的仔细去听,什么都没能听清,于是更加的专注,直到迷糊的感官清晰起来,猛然发现那些视线消失了,而她的手微微向前,那木门露出了一条缝隙来。
方寒清这才听见那些声音在说什么,语气里带上了欣喜。
“推开它。”
它们说:“推开它!”
而她已然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