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自己回答道:“我一定要弄清楚,为何我就该是这样的命运。”
心魔发了芽,地府漫长的孤寂岁月将它滋养成一颗大树。夜深人静时,她给自己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只是不知何时起,她竟用这些猜测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这般□□无缝的故事,就连她自己也渐渐信以为真了。
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有什么滚烫的液体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孟婆抬手去摸,指尖沾染上一片殷红色的血。
从黄泉路到地府门口,再到不远处的鬼城里,甚至三途河里的鬼魂们都在讨论一件事,那就是奈何桥上那位煮汤的孟婆疯了。
“不知那孟婆在三生石上瞧见了什么,竟是出现了化成厉鬼的兆头,这可把那日也在桥上的二位阴差大人吓坏了。”
“但又听说她只是流了血泪并未真的变成厉鬼,只是不知为何将一个等着喝汤的鬼魂一把推到三途河里了,速度快得连阴差大人都未反应过来。”
“要说那个被推进河里的鬼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怎么就被冲进最快的那条水里了,最后连个渣都没留下。”
“不过孟婆确实是疯了,她看着那鬼魂飞魄散以后就一路笑着跌进彼岸花丛里去了,那笑声真是瘆人,约摸十八层的恶鬼听见了也要抖一抖。”
“自那日起少说也得两三日了,你看这黄泉路和奈何桥上挤满了魂魄,都乱成一锅粥了,何时能找到新的孟婆啊。”
正当一群等待往生的魂魄挤在桥头唉声叹气时,地府的城门却是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人,只见他身材高大又长相凶狠,吓得桥上一众鬼魂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满面愁容的阴差,只听阴差对他说道:“判官大人,这几日新丧的魂都聚在桥头,一时也找不出谁来担任孟婆一职,我们几个商量了几回也寻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判官在桥头各式各样的面孔里环顾了一圈,问阴差:“这些人里就没有想接替孟婆的吗。”
“哎呦大人万万不可再这样了,万一再来一个小翠咱们可实在是消受不了。”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你们商量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了吗。”
“小的们以为应当选个既无前生也不贪恋后世之人,最好是生前的过往都不记得,对下一世也毫无欲望。只是找个这样的魂魄太难了,这地府往来的鬼,要么就是痴缠于前世不肯走,要么是急忙赴往下一世,上哪儿去找个这样的呢?”
判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便对阴差说:“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魂魄可以担当此任。”
“大人说的是哪一位啊?”
“奈何桥下可是有个附在石头上的孤魂?”
“大人,这……这恐怕不妥吧。这三途河里的大多都是生前穷凶恶极之人,就这样让他免于魂飞魄散之苦怕是会引起他人议论。”
“哎 ……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恐怕除了他咱们也找不到别人了。”
判官说着便向着桥栏走去,他站在桥上对着水面像是示意让谁过来一般勾了勾手,只见一团没有形状的半透明浑浊物体飘出了水面,浮在半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