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云身体瑟缩,垂头未语。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辩无可辩,卷宗清晰,自是无人异议。
“那么你又为何还活在这世上,这中间如何换囚,如何顶替,又是谁暗中相助,从实招来!”
这对父子本就如同惊弓之鸟,再经过昨晚这么一吓,更是问什么答什么。
知道死的不是那个酸秀才,而是晋西侯之子时,梁言云这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祖母一直宠溺着长大,出了事,倒也没满着,告知了梁方,这可把梁方给吓坏了。
痛斥打骂无济于事,梁方不过是一介商贾,根本毫无办法,最终向堂兄梁端和盘托出,请求救儿子一命。
梁端能走到今日,离不开梁方的资助,他刚得了袁梅青赏识,上了左相的船,正需要大量钱财的时候,梁方乃大商贾,不缺钱,便想到了这么个换囚的主意。
只要梁言云活着,不回京能有谁发现?
梁端调往吏部之前是在礼部俞自成之下做侍郎,俞自成有俞世洪这种糟心儿子,还能在京城横行,与熊岭的交好分不开。通过两方说合,他们向熊岭引荐了梁方,后者舍弃了大半身家,换了一个死囚,行刑当天,梁言云被送出了京城。
梁方老老实实回答,此刻俞自成父子已死,而梁端和熊岭却是齐齐厉声反驳:“你胡说!大人,此乃诬陷!”
梁端道:“此事我早已义正言辞地拒绝,言云既然犯下此等凶案,一命抵一命,绝无他法。是你自己不死心,通过俞自成往刑部走关系,我以为言云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梁端接着看向堂上,义正言辞地说:“两位大人,下官句句属实,此事实在不知情。虽然言云是我侄儿,可从未想过替他脱罪。”
熊岭也道:“梁言云此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更逞论为他换囚一事,区区一个秀才,杀的还是晋西侯的独子,我岂会如此愚蠢,自掘坟墓?”
还不等宋国公说话,左都御史便点点头:“的确,梁方,你若攀咬他人,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此乃私下交易,哪儿会留下什么书面证据,不管是梁端还是熊岭,都知道这一点,是以有恃无恐。
不过梁方毕竟是商人,心眼比较多,他说:“大人,我有。”
什么?
左都御史直接威慑道:“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提供伪证可是重罪!”
边上忽然传来一声嗤,只见李璃扇着扇子道:“这年头还有审案的不要犯人证据的,见过屁股歪的,没见过这么歪的,怎么升的官?吏部的都眼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