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件一件,就像是把从前和未来都过了一遍。”
“……”
“可是有好几件事,我都没有提。”
桃花眼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他只需要聆听就可以了。
“他多爱逞强呢?”柴榭垂下眼睫,看着手上的矿泉水瓶外表慢慢凝聚起了水滴,突然笑了起来,“他怕是自己也不清楚。”
“情况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我们初二那年。”
“那时有高年级的人看我不顺眼,就找了十几个人。放学后,设计让小茶和我分开,然后堵住我。”
“可是小茶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也很快赶了过来。”
“……他们打了好久,小茶一个人,就把他们所有人打走了。”
“然后他送我回家后,就回自己家了。”
“我回到家总觉得不对,就跑出去找他。”
柴榭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笑容突然间扩大了。
“结果路上就看见他倒地不醒。送去医院后,发现他竟然断了两根肋骨。有一根甚至差点就要插进他的内脏。”
“他醒来后看见我,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困了想睡会儿觉而已’。”
“之后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我就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从不会在我眼前倒下。”
晶莹的水珠顺着柴榭苍白的指尖,滴滴落下。
柴榭恍若未觉。
“所以我就想啊,只要我一直和他说话,他就是伤再重,也不会睡过去的。”
桃花眼看着地上的水,抿了抿唇,没出声。
“那如果他不应我了,又会怎么样呢?”
走廊与抢救室,就像是两方天地。隔着一扇门,像是断了所有联系。
“不是吧。”桃花眼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
“什么?”
“听你这么说,他是很爱逞强。”桃花眼转头看向柴榭有些失神的双眼。
“但我觉得,他更爱你。”
抢救室的声音消了下来。医院重新恢复安静,却不再窒息。
“……”
“嗯。”
所以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对吗?
————————
柴榭将枕头垫在景茶的背部,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谢谢你。”柴榭扭过头看向斜靠在门框上的桃花眼,认真道。
“他有什么好感谢的。”景茶突然插话,有些不满嘀嘀咕咕:“你今天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对我说,而是对一个外人吗?”
柴榭:“……”你吃的飞醋能再讲道理一点吗?
桃花眼:“……”人在房中站,锅从天上来。
“宋小姐的事情我快处理完了。”柴榭俯下身给景茶掖了掖被角,“明天就来陪你,行么?”
“还要明天?”景茶脸色一黑,“就那么一点事,那个宋小姐已经霸占你三天零五小时四十八分了!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桃花眼:“……”什么情况?
“哪有那么久,我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做事啊。”柴榭有些哭笑不得,坐在病床上抚了抚景茶的眉眼:“怎么这么黏人?能不能消停点?”
桃花眼目瞪口呆,突然想起什么,朝景茶使眼色:你不是说他在黏你吗?
景茶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地错开眼神。
桃花眼:“……”呵,你个黑白颠倒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