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说,没事的,我有耐心。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找我,我会随叫随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卢箫的宿舍楼里来了一个电话,要骆芷兰去工大东边的公园里见卢箫。
他的兄弟们和助教老师也跟着前往。
他们冒着雨,骆芷兰的头发、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她的头脑里一直在想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假如他们伤害他怎么办?他就要毕业了,如果受到了伤害,他的父母亲人一定会非常伤心,而且,他毕业后要立即找工作,一旦有什么危险降临于他,他的人生会受到影响。怎么办呢?
她没有想到的是,带头绑架他的是她认识的一个男孩。怪不得接到电话的是自己,而不是卢箫的室友。
那个男孩曾经有一次晚上喝多了酒,躺在校园的甬路上无人问津。她遇见了,便把他扶到宿舍楼里,让他坐着,为他找到了宿舍里的兄弟,使他没有露宿马路边。
后来的一天,男孩找到她说,她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将来要娶她。他还向她介绍自己说,跟了自己,生活肯定无忧,因为他父母经商,家资千万。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家里的活都不用做。她嫁了他,只需要每天读书、写作、画画就行了。他也会把她像女神一样地爱着,不会他顾。
她当然不肯,虽然他许下的生活方式,正是她这样的女孩最需要的。可是,人除了物质生活,还需要有精神生活。她不知道和这个男孩在一起,他们的爱情该用什么颜色来定义。显然,粗人和文艺青年的组合,一定会出现一方说话,另一方却不知所云的状况。到时,是让她来屈就,变成一个泼妇,还是由他来屈就,练成一个文艺青年?她屈就变成泼妇不太难,他要屈就练成文艺青年却难度较大。大自然告诉人类,水向低处流时,会特别顺畅,而人要向高处走却难上难。让一个人变得品位低下,就如同水向低处流;让一个人变得品位高雅,就如同向一座高山的登顶。
所以,推论是,她不可能接受这个男孩。然而,正如她所预料的,她对他讲这些的时候,他听不懂。他曾经雇了一个民间歌手,在她宿舍楼下引吭高歌,高调示爱;也曾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一条价格昂贵的项链。虽然她没有接受他给予的一切,但他依然故我。
再后来,她和卢箫走得近了些,被男孩看到了,有一次特地把她从自习室里叫出来,问她是不是已经考虑好要跟卢箫在一起。她因为尚不了解卢箫的心思,就说两个人只是朋友。
想不到今天,这个男孩竟然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我问你,我们两个人当中,你更喜欢谁?那个男孩用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对着她的卢箫说,如果你选他,我立即让他挂花。如果你选我,他就自由了。
她知道,她的话很重要,说对了,卢箫就安全了;说错了,卢箫可能面临危险。于是她看着那个男孩说,我谁都不喜欢!不存在选与不选的问题。
卢箫的兄弟们都在场,他们都愣愣地看着她。
那个男孩又说,你谁都不喜欢,为什么我给你的东西不要,我约你不如约。而他给你什么你都来者不拒,他约你时,你笑得像朵花?
她仍然淡定地看着这个男孩说,因为他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谁也不会觉得欠谁!
男孩听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想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吗?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好好说,究竟为什么你不选他,也不选我?
因为她有我!站在卢箫兄弟们中间的助教站出来定定地说。
你又是谁?男生斜睨着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