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隔离窗,在那布满监视探头的“病房”内,那一枚被所有有人认为已经失去效用的救生舱,如今却离奇地开始了自我运行。
杜兰惊骇地瞪着那枚救生舱。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人按下了放慢键,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一切的细节都是如此真切……
杜兰看到被管线包裹,周身布满了霉菌一般侵蚀痕迹的恶心玩意身上,有无数细小的电子微光开始闪烁。
杜兰还看到,理论上用来操控救生舱的仪表盘此时看上去更是宛若圣诞舞会,灯光闪烁间,电子屏幕猛然亮起,但闪现出来的却并非是操纵界面而是一大团跳动的雪花与斑纹。
伴随着那些奇异的光芒与电子屏幕中发出的奇怪“沙沙”声,已经封闭了一百多年,而且看上去似乎可以永远封闭下去的救生舱,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紧接着,曲形的救生舱门忽然弹开了一条缝隙——暗绿色的粘液汩汩泄露,而舱门在短暂的停顿后,缓缓向上继续抬升。
“嗬……嗬……”
干哑而古怪的呻·吟透过收音器,从“病房”内清晰地传到了观察室内部。
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却仿佛拥有特殊的魔力,一瞬间压过了观察室内所有的嘈杂与混乱。
“嗬……唔……嗬……”
紧接着是某种濡湿的,让人毛骨悚然地摩擦声。
某种东西……
苍白的,细长的,东西。
那东西被包裹在无数柔软的管线之中,伴随着那些粘稠的灰绿色粘液,从彻底敞开的救生舱内滑了出来。
那些原本看上去无比平常的生物材料管线在这一刻看上去却无比邪恶,它们正在蠕动,正在颤抖,它们束缚着那东西,灰白的东西,但很快,它们就一根接着一根断裂了。
那灰白色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身上满是粘液,它正在微微颤抖,就像是某种全新的污秽之物正在滑出怪物的子宫……
而人类只是旁观者。
他们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对于一切都束手无策。
“呕——”
直到有人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干呕。
杜兰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他倏然间回过了神。
一阵寒颤顺着他的脚后跟一直窜到了头顶,他就像是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击中了。
时间在这一刻忽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速,而杜兰,也瞬间从那种难以解释的震撼中恢复了正常。
事实上,从发生变故到他回过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