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掰扯明白了还不容易,”荀理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你现在说一句我是你男朋友,咱俩关系不就清楚了。”
“少年啊少年,”方矣说,“哥哥老了,不能再游戏人生了。”
两人轻轻碰杯,方矣故作深沉地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恋爱已经不能随便谈,一旦确定关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你敢么?”
荀理没说话。
他眼含笑意地看着方矣,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挺喜欢方矣,认真的,是那种茫茫人海中唯独这人能调动他神经的那种喜欢,但要说承诺个天长地久,他说不出来。
荀理觉得,就算他说了,方矣也不可能信,所以,何必呢。
一人一瓶啤酒,就跟塞牙缝似的,方矣喝完最后一口,有点儿意犹未尽,他放下杯子,看看荀理,笑了:“咱们俩这样跟老大爷似的。”
他说:“我爷爷就喜欢招呼几个老兄弟弄一盘花生米,喝几杯啤酒,扯扯淡吹吹牛追忆一下似水年华,咱俩加一起还没他们一个人岁数大呢,结果这日子过得和他们一个样。”
荀理抬头看他,笑笑说:“我觉得挺好的,我挺喜欢这种感觉。”
他把自己杯里剩下的酒跟方矣一人一半,喝完之后说:“相比于酒吧里闹哄哄的感觉,我更喜欢这样,就咱们俩人,安安静静的,哪怕什么都不说闷头喝酒都得劲。”
方矣总觉得荀理心里有事儿,几次想问,但又被理智拉了回来。
他自认没什么立场窥探人家的内心,因为他压根儿没想跟这人深交。
身体上往来这么两回,舒服了,痛快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在学校之外,可以开开玩笑,做点儿出格的事儿,可回到校园里,他们恢复到原本的身份,重新正视撕不掉的标签,该避的嫌也得避。
“你别老气横秋的,”方矣说,“走啊,楼上不是还有小烟花呢么,跟哥一口气放了他们,准备迎接新年吧。”
他们回到楼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新年。
荀理问他:“你往年跨年都是怎么过?”
“和朋友在外面喝酒,或者在家一边逗狗一边听两个祖宗絮叨。”方矣看着荀理手法娴熟地点了支烟,然后把烟头顶在小烟花的引线上,然后在小烟花开始燃烧的时候递给了方矣。
方矣接过来,隔着烟花看向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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