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里映着万千的世界、阑珊灯火和窗外芸芸众生,许星洲看见云层和它背后的广阔孤独的宇宙,她听见呼呼的风声。
无论秦渡最后会不会离她远去,许星洲想。
他在当下,都爱着自己。
那些温暖的爱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能支撑着那个病弱的许星洲前行。
令她探索世界,看见人生角角落落的遗落花朵,令她活到八十岁牙齿掉光——尽管残缺不全,但那是连物理定义都无法扭转的力量。
复发也好,分手也罢,无论是什么,许星洲都不再脆弱。
许星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餐厅看了过去-
…………
……
两位男同胞其实没喝太多。
秦渡简直是清醒本醒,在厨房只是借酒耍流氓,陈博涛也不可能在他家里当着他家妞的面儿把秦渡灌得烂醉,秦渡喝了四盅,刚刚填了个牙缝——倒是吃了不少下酒菜。
陈博涛就不一样了,喝得比秦渡高,面色煞白,说话语序都有点儿颠三倒四的。
秦渡扯着陈博涛,给他叫了个代驾,和许星洲粗粗打了声招呼,说要送一送陈博涛。
许星洲应了,秦渡就拽着陈博涛下了楼。
陈博涛醉眼朦胧地问:“……谈、谈恋爱真的有这么好吗?”
秦渡:“……”
“妈的……”陈博涛痛苦道:“她说、说谈就谈……不是说要游戏花丛吗……”
秦渡中肯地道:“按肖然的性格,对这段感情不会认真的,只有你和她较真。老陈。”
陈博涛痛苦地说:“我不明白,谈恋爱到底有什么、什么好的……”
秦渡想了想,终于中肯地说道:“这我就没法安慰你了,老陈你跟我说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会为单身站街的,这恋爱我不可能不谈啊。”
陈博涛:“……”
陈博涛衷心说:“操你妈,老狗比东西,我走了。”
秦渡也不恼,将陈博涛刷卡带了出来,把他拖到他的车边,陪他等代驾。
外头淋淋漓漓地下着雨,绣球花怒放,秦渡撑着许星洲那把小花伞,老陈则扶着自己水淋淋的车,半天突然带着一丝揶揄的醉意,问:
“老秦,你真的不打算碰你小女朋友啊?”
“……”
“星洲年纪太小。”秦渡一揉鼻梁,带着一丝难耐地道:“……才十九岁呢,随便动一下都觉得挺要命的,不太舍得,等过了二十再说吧。”
陈博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