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语音戛然而止。
许星洲:“……”
……今天,师兄也是一点回家呀。
许星洲难受地将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夕阳从树缝里闪过,金黄又冷酷地映着她的耳尖。
许星洲听着旁边的阿姨交谈孩子的教育,她们用上海话聊着辅导班,有人在给妻子打电话,有人在谈生意。
许星洲将包往前拽了拽,搂在了身前。
她一向是不过生日的。她的奶奶历来觉得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平时也就是煮个长寿面而已。许星洲有过并不幸福的童年,只在十岁的生日收到了奶奶的蛋糕和礼物。她的青少年时期也过得坎坷颠沛,从奶奶走后,连唯一的长寿面都没了。
从十四岁到十九岁都是在家里过的,她的生日就在尴尬的暑假的正中间,她收完礼物和同学们的祝福,可是连家都不愿意回。
明明,生日应该是被全世界祝福的。
那不只是生她的人受难的日子,那对许星洲来说,就是唯一。
她在二十年前的、七月的那天来到了自己如此热爱的世上,尽管磨难重重,却不曾辜负过半分自己的人生。
师兄应该不会忘记的吧,许星洲在公交车的报站声中想。毕竟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二十岁而已。
那是真正的成人礼。
——那是和十九岁的分界线,开启着许星洲和社会接触的二十岁。
标志着,许星洲不再是少年的年纪。
第81章
“——给你的,芒果千层。”
静谧被打破的瞬间,姚阿姨正从书包里摸出小盒子,递给许星洲。
许星洲昨晚睡得不太好,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看见了那个装在保鲜盒里的小千层蛋糕:它做得极其精致,上头还缀着奶油与薄荷叶,大块芒果挤着奶油与薄千层,仿佛是人间美味。
“——我家阿姨做的。”姚阿姨和善道:“还有草莓的来着。我看着觉得不错,给你带了一盒,星洲你尝尝看?”
许星洲顶着小黑眼圈,乖乖道了谢。
姚阿姨好玩地道:“星洲,昨晚没睡好呀?”
许星洲小声道:“昨晚等男朋友来着……也没等到,就一不小心睡着了。”
许星洲以前是个熬夜大王,熬到三点都是常事,然而复发之后药物所致,十一点多就要睡觉了——否则精神不济,可是她没有秦渡却又睡不太好。
昨天晚上许星洲差不多熬到了一点半,没等到夜不归宿的人,就在秦渡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