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着李澜江醒来。
哪怕确认对方身体在渐渐好转,但这等待的时日着实太长了些,长到不敢数,长到心慌。
长到他总害怕着李澜江就这么一觉不醒,再也没办法唤他一声‘玉儿’。
‘你很紧张他?他是你师父?还是师兄?’
被日头晒得暖洋洋的白蛇来了兴致,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它其实很好奇这两个人类修士的关系。
千万年来,修真界反目成仇的至交亲友可多到数也数不清,而情谊好到生死相随的至交亲友,亦是不少。
身为妖族的它很难理解这种好情谊的感受,至少对于它来说是没办法理解的,除了偶尔会关照一下长不大的幼崽外再在天道因果压迫下还还债外,可没有什么闲心去关照别的妖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的凌启玉神情稍有缓和,看着远处被湖水包围的李澜江,眸光柔和的回答道:“他是我的相公。”
明媒正娶,拜过天地高堂,是他的相公。
‘相公?也就是道侣?’
白蛇从遥远的记忆中找到那并不算很熟悉的词,远到都不敢确定这里头的意思,那是曾在凡人界中听到的称呼。
若是道侣,有这般表现也很正常,虽然它也依旧不了解这种感情。
交欢难道能有嗮太阳舒服?
它可不信!
但到底还是有些好奇这等情感,轻晃蛇尾后,便继续说道。
‘听闻大多数道侣都是相爱着的,那可曾爱他?’
凌启玉并没有急着回答。
他盯着礁石上的李澜江看了许久,久到白蛇都失去了耐心与好奇心,方才缓缓开口:“当然,我是爱着他的。”
那颗埋在心间名唤为‘爱’的小小芽苗,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参天大树,根系盘完整个心脏,再也无法剖离。
也许他还并未彻底明白什么是爱。
这也并不重要。
他知道爱已经开始,总有一日会明白。
得到回答的白蛇已经没有了兴致,原本它还打算问问这人类修士什么是爱,但又想到自己这前辈高人的身份,不应当看不透人世间七情六欲,也就没再多言。
反正它理解不来,也不打算去感受,问也是白问!
还是趁着日头正盛,好好享受享受吧。
而此时的李澜江已然醒来,只不过因着身上伤势的缘故,无法动弹,亦无法睁眼,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依稀间似是听到远处传过来两道并不算太清晰的交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