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伸手去摸了摸白瓷碗,说:“你喝酸梅汤吗?解酒的。”
段曦泉坐起身端起来就喝了,把碗一放,又瘫在沙发上,闭着眼赶人:“赶紧滚蛋。”
白柠一直在搓自己的手指,半天才说:“锅里温着海鲜粥,你要吃的话就去拿。”
没人应,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段曦泉突然清了清嗓子,莫名的有些底气不足:“那个……今天喝了点酒,有点嘴快,我怕他们再打你主意,就……”
段曦泉抬眼就对上了白柠的眼神,突然顿了一下,别过脸去干脆不说了:“没事。”
*
白柠这天几乎一夜没睡,他以为干龌龊勾当和哄人上床的事只会出在他们那种穷乡僻壤里,没想到这种光鲜亮丽的地方也会有。
白柠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耳边都是自己的尖叫,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叫出声了。
大概是噩梦加上受了惊吓,他睡到半夜呼吸困难浑身震颤,趴在床边猛咳,好半天挣扎着起来喷了药才又躺下了,迷迷糊糊的好像也没睡着。
他半睡半醒还在想,要是那些人还来怎么办,要是段曦泉嫌麻烦不再帮他了怎么办,要是这些人走了还有别的人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越想心里越害怕,一些让人作呕的回忆像黑色的潮水一般裹上来。
白柠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已经将近五月,但是清早起来还是凉嗖嗖的,他慌里慌张地套了个外套就下楼去了。
阿姨正在收拾厨房,看见白柠跑下来关切地问了一句:“大周末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要吃饭吗?”
白柠摇头,问她:“段曦泉走了吗?”
阿姨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说:“这刚八点,他昨天喝成那个样子,还在睡觉呢。”
“啊呀,”阿姨突然叫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鞋也不穿,赶紧回去穿好,这天还没热起来呢。”
白柠点点头,又跑了回去,站在房门口又往段曦泉房间看了几眼,默默做了个深呼吸。
这周在学校白柠中午还是会给他们买水,这天段曦泉从他边上把矿泉水拿走,刚拧开就听见他说:“去晚了食堂都没有菜了,我给你买了午饭,你要吃吗?”
段曦泉差点让一口水呛住,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没让你买吧?”
白柠一脸坦率,说:“我怕去晚了就没有热的了。”
他们这个时候正准备去吃午饭,楚颢拍了一下段曦泉的肩膀,把他扔在一边的外套也递过来,说:“吃饭去吧,我刚刚看白柠也没吃,一起去?”
白柠没说话,看着段曦泉。
段曦泉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说:“你们先去。”
楚颢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悄声说:“你不会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