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子点头。
肖喻顺势将地上的水盆端起来,出了卧房,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孔十一和陆十二,和灰头土脸的蛋子相比,这两个人一个端方俊雅,一个明朗干净,他心里头的火腾腾冒起来。
“肖喻!我们又见面了。”陆鸣开心地伸手打招呼。
“对,又见面了。”肖喻咬牙切齿,一盆水“哗啦”一声泼向二人。
二人迅速躲闪,但身上还是溅了些水渍。
裴燕礼面色如常。
陆鸣哀道:“啊,我的新衣裳。”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蛋子的?”肖喻质问。
裴燕礼未说话,陆鸣叫起来:“他快整死我们了!”
肖喻根本不信:“他一个四岁的孩子,又乖又懂事——”
“又乖又懂事?!”陆鸣打断肖喻的话:“我信了你的邪!”
肖喻生气道:“你一个大人,污蔑一个小孩子,害不害臊!”
“我……”陆鸣百口莫辩,直接拉开衣袖,一排牙印赫然出现,一看就是小孩子咬的。
肖喻顿时没了底气。
陆鸣道:“上船半日,就下起了雨,我们担心行船不安全,也担心蛋子不适,临时上岸,到青山镇歇息,哪知道碰上一个爹爹正在打儿子,蛋子瞬间不想找爹爹了,想小舅舅想哥哥了。”
这个和蛋子说的一模一样,肖喻继续听着。
“不管我们怎么劝,怎么哄,都不行,这孩子就是要回青石镇,晚上偷跑,夜里偷跑,早上偷跑,次次我抓住他,都要遭受一番打、踢、咬,第二日中午突然老实了,我以为他乖了,结果他选择在大街上撒泼,打翻人家商贩的摊位,踢人家摊主,喊我们是拐子,惹的商贩路人都来打我们,捕快直接把我们抓到衙门。”陆鸣一辈子没有这么憋屈窝囊过。
“好在林豹暗中跟着,他才没有走失。”裴燕礼接话。
这个……蛋子没有细说。
陆鸣望向肖喻,阴阳怪气道:“你说他一个四岁的孩子,看起来是乖乖巧巧的,心里哪来这么多损招?谁教的?”
肖喻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我们能怎么办?又不能打他骂他,就偷偷跟着他走,没想到这孩子什么都会,小嘴甜的抹蜜似的,见人就喊叔叔伯伯大爷奶奶的,大模大样地去问路,去买吃的,去坐车,坐船,还跟商贩车夫船夫砍价,别人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他转头冲人堆里喊一声叔叔伯伯大爷或者奶奶的,也不知道喊的是谁,反正都以为他是跟着大人来的。”陆鸣气归气,可想到大皇子小小年纪,这般有勇有谋,着实感到欣慰,不禁对大靖的未来充满信心。
蛋子暂时的语言能力,说不出这些细节,经陆十二这么一说,肖喻心里更加的骄傲。
陆鸣语气埋怨:“我们可跟着吃了不少苦,来到这儿,你还泼我们一身水,你们舅甥二人到底讲不讲理?”
这事儿好像真不能怪孔十一和陆十二,肖喻为自己和蛋子挽尊道:“你们是大人,他是孩子,你得讲究方法呀,蛋子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