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有些阴沉的天,这会儿乌云渐渐散开,晴阳初露,散着温柔的暖意。
李淮已有些疲惫,但卫昭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示意沈愿继续。
沈愿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喉咙,再拍惊堂木:“带崔氏女上堂!”
崔夫人和崔贵妃一起被推上公堂,屏风后的李淮终于坐不住了。崔贵妃是他的妃子,便是犯错自有宫规处罚,岂能被押解公堂之上,有失皇家体面!他想出言制止,奈何被明德按下。
李淮双目怒睁,明德只当不见。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恐惧感充斥李淮内心,还是沈愿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
“——有人证实卫皇后之死乃崔贵妃所为。”沈愿将托盘上一个荷包取下,交给民间制香大家查验。
结果正如长孙恪拿回的文书上所言,荷包所用香料为毒香。
李淮从屏风后看着那熟悉的荷包,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那荷包他一直随身佩带,所以,所以他也是害死淑宁的罪魁祸首!
“你可认罪!”沈愿厉声道。
崔贵妃已经疯魔,一脸麻木。反倒是崔夫人突然上前,展袖拜道:“民女有情容禀!”
沈愿看了眼卫昭。
卫昭眯起眼睛看了看崔夫人,讥笑道:“说。”
崔夫人却看向屏风后,唇角上扬,声音清脆:“有人告知民女,卫皇后曾在护国寺与人私通,前太子李霈并非皇室血脉!”
李淮紧绷的神经倏然崩塌,大脑轰的一下,如遭雷击。
卫昭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暮寒剑,声音冷淡:“证据呢。”
随后,一个小沙弥和一个青年被带了上来。
崔夫人道:“卫皇后在护国寺那日,不巧正被这小沙弥瞧见了。还有,这青年可是贵府姨娘余氏的人,当日在护国寺,正是这人将卫皇后偷偷带入僧客前院。后来寺中突然出现刺客,不过是为了掩盖卫皇后曾消失过一段时间的事实罢了。”
她扬起下巴道:“若大家不信,将永宁宫伺候皇后的小莫子带出来审一审,真相自然大白。”
卫昭双眸染墨,冷冷的看着崔夫人,忽地笑道:“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他抚掌一声,便有官差将一个男子推搡进来。
原本麻木的崔贵妃在见到那男子时忽地惊叫起来:“表哥!”
崔夫人心头一震,她明明将这人杀了,怎么会——
她再次看向卫昭,便见那青年隽秀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
他说:“还不如实招来,究竟是谁祸乱宫闱,混淆皇嗣!”
原本安静如鸡的人群忽地炸开了锅,这可是皇室的大瓜啊。
“我就说那崔夫人怎么突然攀诬上了卫皇后,原是替自个侄女遮掩呢。”
“也太恶毒了,居然敢往卫皇后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