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的不轻,怒骂道:“原以为三娘是个有胆识的,没想到进宫这些年竟养成一副小家子气,倒是白费了我这一番苦心。她既然征得皇上同意,为何不索要一封手谕来,仅凭一句口谕就敢擅闯侯府,她当侯府是菜市场么!”
崔业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吭声,崔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崔家愈发败落,有这样的不肖子孙,不败那才是见鬼了。
崔夫人匆匆进了宫,崔贵妃正在训斥七皇子。
崔夫人忍不住道:“他才多大能懂什么,你若不耐烦哄他就送去给奶娘。”
崔贵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姑姑不知,适才皇上到我这来,我本想让他同小七亲近亲近,谁曾想小七见了皇上就哭闹不止。皇上没呆多一会儿就走了,这可好,准是惹了皇上不快了。”
崔夫人就道:“你太心急了。”
崔贵妃还委屈了,她红着眼眶道:“我能不急么。自打生了小七后,皇上甚少来我宫里。便是我主动求见皇上,十次有八次都被推了出来。虽说咱们崔家在朝堂上占了上风,可皇上一日不松口立小七,我们一日就得卯着劲儿。若是没有接近皇上的机会,怎么能叫他听我的话,姑姑的计划又怎么能顺利进行。”
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我知道姑姑是来兴师问罪的。侯府那事儿是我鲁莽了,可我还不是为了崔家。姑姑也知道,我身子骨一直不好,寻医问药也没见成效。若这样下去,必会叫皇上厌弃的。”
崔夫人消了气,也知道崔贵妃的难处。南梁司马善继位,义阳公主自戕,她便再也得不到那边的帮助了。眼见崔贵妃手头的香已经失了效力,她却始终联系不到南梁的制香人。尤其前些日子,她似乎发现有人盯上了她。
她突然想起什么,忙问:“你昨日果真哄骗皇上同意查抄侯府?”
崔贵妃有些心虚的点点头:“皇上那会儿有些烦躁,只口头应了,说是回头补发一道手谕。我想着侯府里不过是些奴才,不得用的,随便派个人抄些东西回来便是,也没想着真查抄了侯府呀。”
崔夫人眉头一蹙:“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姑姑是什么意思?”
“你拿到手谕了么?”
崔贵妃哑口无声。她倏地瞪大眼睛:“皇上是故意的!”
崔夫人面容沉郁,她道:“皇上这是借卫昭的手敲打我们崔家呢。”
崔贵妃就道:“皇上不是一心想除掉卫氏么,这好不容易给卫氏钉上了谋反的罪名,皇上作甚又把卫昭召回京城。若说只是为了对付我们崔家要同卫氏联手,那不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么。卫儒卫暄之死,那卫昭第一个恨我们崔家,第二个恐怕就是当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