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摸了摸鼻子,他能说他爹拎着棍子追着他绕侯府跑了两圈都没打着他么。
卫遥就道:“三叔都不老老实实受罚的么!”
卫昭理直气壮:“先生没教你们:小棰则侍,大棰则走,以逃暴怒也。我小时候体弱,我爹又是上过战场的,一军棍下来还不要了我半条命。我爹最疼爱我,便是生气也是一时的。要是我老老实实等着他揍我,我爹大怒之下手一抖,下手狠了给我削出个好歹来,不是叫我爹背负不慈不义的罪名么。”
四小只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卫昭得意的甩了甩头,忽地目光一顿,指了指地上的药包:“这哪儿来的药?”
“远堂弟捡的。”
章苑就补充道:“我们今天从城东逛到城西,看到一个秀气男子买了好些药,从城东药铺买到城西药铺。我们好奇就跟了他一段路,这药包是他不小心掉的,远少爷就捡回来了。”
卫昭弯腰拎起药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敢往回捡,要是毒药怎么办。”
章苑脸色又是一白,垂头道:“下次我会看好远少爷的。”
卫昭道:“行了,开个玩笑而已。”他抬头看了眼天边最后一缕残红,道:“天黑了,甭跪了。晚上寒气重,你们这小身板可挺不住,仔细受了风寒,是会要人命的。”
祁歆小声道:“我们没事,可是远少爷被打的很惨,我们有点担心。”
卫昭拎着药包往西跨院方向走,边走边说:“我去看看他,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秦芜那几棍看着挺狠,其实也没有落到实处。但卫远人小娇嫩,挨了几军棍,屁股虽没见血,却也肿的老高。
卫昭推门进去的时候,卫远正趴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委屈屈的抄书。趴着不好使力,卫远本就没练好字,这下写出的字直接就糊成一团。卫昭探头去看,就见那纸上一个团接着一个团,跟芝麻豆似的。
卫昭就乐:“能认出远儿字迹的一定是神人。”
卫远扭头见是他三叔,立马噘起嘴巴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三叔。”
这软软的满含委屈的声音听的卫昭心都化了。
卫昭褪下他裤子瞅了一眼,啧啧道:“嫂子倒也真狠得下心肠。”
卫远就吸了吸鼻子:“好疼的。”
卫昭给他擦了擦鼻涕,还有蹭到脸上的墨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梅花酥,我可一直省着吃呢。”
卫远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屁股痛了,忙拿了一块小仓鼠般啃了起来。快吃完时忽然想起他的小伙伴们还饿着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