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在梅苑听了场好戏,那口技艺人模仿各种事物人物,技艺精湛,如身临其境。而巧的是,张炳正是渝州人士。如果那日案发,张炳可以模仿完颜鸿的声音,不就可以佐证长孙大人所说:完颜鸿在冲出雅间之前就已经死了很久了。而后来说话的人,其实是张炳!”
长孙恪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好,我叫孟三去查。”
“哦,还有一事。完颜鸿的雅间少了一坛酒!”
“嗯?”长孙恪眉头微皱:“那日我们到梅苑勘察现场,雅间之中共有六坛酒,四坛为吴记酒庄的酒,两坛为梅苑的酒。”
“正是!可后来我们在吴记酒庄门前偶遇陈靖淮,我走得快,先到了一步,依稀听见那伙计说古金从他那儿买了五坛。今日我又问了刘三,他也证实那日去梅苑完颜鸿的确带了五坛酒。那么少的那坛酒,也许是关键之处。”
长孙恪低头沉思片刻,道:“我会查。”
卫昭笑道:“谢了!”
“不必,分内之事。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卫公子。”
“什么事儿?”
“一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指了指屋外如血残阳,冷飕飕的瞥了眼卫昭。
卫昭尴尬的挠了挠腮:“嘿嘿,这不是还没过去么,我这就回府读书去,这就去。”
坐上侯府的马车,卫昭不甘心的探头往回看了眼,不见长孙恪出来相送,不免有些失望。
“不解风情,也不说多留本公子一会儿。”
“少爷,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事儿没事儿。”卫昭百无聊赖的扒着车窗看着街上景色。
马车晃晃悠悠,卫昭奔走一天,颇觉疲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那个噩梦,仍是那个少年,仍是一剑刺穿了凶徒的胸膛,梦境中仍是一片血红色,在黑色云翳之下。但无论他如何费力去看,都始终看不清那少年的容貌。只依稀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少爷,到了!”
卫昭被霍宝儿叫醒,似乎还没有完全回神儿。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问道:“活宝儿,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少爷我的?”
霍宝儿扬着头得意的说道:“宝儿六岁就跟着少爷了,算起来都有十二年了呢!”
“十二年了啊。”
“是啊,少爷那时也才八岁。宝儿刚到府上的时候,少爷害了病,烧了好几天,给老太君都急坏了。徐嬷嬷日夜守着少爷,宝儿也跟着伺候。后来少爷不烧了,却整个人都闷闷的,也不说话,宝儿还以为少爷不喜欢我呢。再后来少爷病好了,人也渐渐活泼起来了。少爷聪明又俊俏,还对宝儿好,宝儿可喜欢少爷了。”
自八岁那年病愈后,小时候的事卫昭只有些浅浅的印象,后来听家里人闲聊,倒也记起不少。只是八岁那年发生过的事儿,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少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