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无疾等不及洛金玉去门口拿饭,自个儿腾的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鞋也顾不上穿,赶紧去窗前拿饭,端着碗,埋头就狼吞虎咽起来。
洛金玉见他这模样,不由长叹,又如何能不知他心境呢,只是……
“无疾,你且回来,将鞋袜穿上。”洛金玉担忧道,“别胡闹。老话说,寒从脚起。这屋子阴湿,别叫寒气侵了体。就是你习武之人,也禁不起这么造。”
此刻沈无疾哪儿敢不听他的话,赶紧抱着碗回来,坐回床上,继续吃饭。一边吃,还一边抬眼,眼巴巴地瞅着洛金玉,时不时因吃得太急而打嗝,模样可别提多可怜了。
“你不要这样。”洛金玉微微皱眉,不忍道,“你正经些,我与你好好说话。”
这话音还未落,沈无疾忽然流下泪来。他侧过头去,胡乱擦了擦眼泪,低着头继续吃饭,却味同嚼蜡一般。
洛金玉无法,只得去抢他手中的碗筷。
沈无疾也不挣扎,任由他抢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只顾流泪。
“唉,你……”洛金玉将饭菜放好,回过头来,便见这人如此模样,无奈地摇头,“我——”
沈无疾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怕自个儿就要肝胆俱裂于目前,顿时火急火燎地下地穿鞋:“咱家这就去面圣,把胡文通叫回来。咱家亲自去巡盐,把那些个宵小混帐的坏账都一笔笔揪出来……”
“无疾!”洛金玉拉住他。
沈无疾反过来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你这人,当真是孤胆英雄,连咱们的家也不要了吗?”
又道,“不怪你,怪咱家,是咱家不好……”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洛金玉轻轻拍着他的背,垂眸低声,道,“是我不好。我早该想到,我娘便因我而亡,我该是亲缘寡淡之人。”
当初,是他执意揭露太学院贪贿等事,引来报复,被陷入狱,他娘才为给他伸冤,一头撞死了。
“我不想,你和先生他们,也如我娘那样,受我连累。”洛金玉道,“我将和离书带来了,你签——”
“你杀了咱家,拉着咱家尸身的手去签吧!”沈无疾一把推开他,厉声叫道,“但凡咱家一日没死,你离得成,咱家的名号给你倒过来写!头都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无疾——”
“也不去打听打听,咱家是好欺负的吗?”沈无疾横眉冷笑道,“由得你说成亲就成亲,说和离就和离?和个屁!我呸!”
“……”
沈无疾见洛金玉不说话了,心中稍静下来,又放缓了语气,讲究一个‘恩威并施’‘软硬结合’,笑着柔声道:“金玉,咱家这些日子,是因感染了风寒,想着家里有老有小,你身子骨又向来不好,存了病根的,因此咱家才没回去,你可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