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都听不下去了,自觉在学生面前丢了脸,皱眉低声道:“大哥,你且少说两句。”
沈无疾这人也着实性情乖僻多变,先见着吴大废物谄媚自个儿,他不高兴,如今听吴二废物阻止吴大废物谄媚自个儿,他仍不高兴,冷冷道:“怎么,吴二公子去不了?”
“沈兄!”洛金玉忙喝住他。
可沈无疾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吴二不像他三弟那么愚直,又有意挽回些许面子,便强作镇定,不卑不亢道:“子石与沈公公亲自相邀,吴某与大哥必然备上厚礼,准时登门。吴某三弟前日已奉旨启程前往邙山剿匪,因此无法赴宴,我们也自会代他一并备礼。”他略停顿一番,终究还是借机委婉地说出自己心中更在意的事,“吴某三弟当日曾受人哄骗,也不知子石之事究竟,得罪了沈公公,得蒙沈公公不记仇。如今他往邙山而去,不日谷公公也要前去监军,听闻公公与谷公公私交甚好,还望沈公公托福谷公公额外照拂一下吴某三弟。”
洛金玉暗道,这事算起来,还是怪我。他正要说话,就听沈无疾道:“二公子客气了,吴大人得皇上信任,委以重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两位公子无需担心,吴大人必然贵人有贵福。”
沈无疾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吴二也不算傻,听了便去看洛金玉的神色,见洛金玉对自己略点了点头,虽不解其意,却也秉着对洛金玉的信任而放下许多心来。
……
沈无疾与洛金玉从吴国公府出来,问道:“你还要请谁?”
洛金玉道:“暂时没有了。”
“以往的朋友们,一个也不请?”沈无疾关切道。
洛金玉摇头。
沈无疾便道:“那接下来去请咱家的朋友,如何?”
洛金玉微笑道:“好。”
“不过,这可是要进东厂的。”沈无疾故意道,“你可敢进那要扒人一层皮的地方?”
洛金玉笑着摇了摇头,揶揄道:“我连沈府都敢进,还怕东厂?”
“嚯!你竟还会取笑咱家了!”沈无疾眼睛一亮,心里高兴得很。毕竟,洛金玉有心情说笑,总比不说的好。
两人便这样有说有笑地朝东厂而去,来到东厂门外,远远便被门口守卫看见,齐声道:“沈公!”
洛金玉看去,只见这门口守卫之人身姿挺拔,浓眉大眼,声音亦是雄厚低沉,倒不像宦官。他倒也不觉奇怪,因沈无疾说过,自曹国忠当年种种缘由,东厂与锦衣卫日渐亲密混合,不似前朝分为两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