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上指着他,却半晌没说出下文,最终一甩袖,悻悻然道,“朕本来也觉得君若广他们忒心胸狭隘,非得那样置你于死地,如今看来,想必你当时是真要把他们气死了。对着朕都是这样,谁知道你对着他们说过什么。”
洛金玉没有说话。
他其实有些无辜,因为他当年对着君若广他们是说过重话,可刚刚他对皇上说话,自感都是些肺腑诚挚之言,也不知皇上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皇上生了一会儿闷气,见洛金玉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既不请罪,也不服软,便问:“沈无疾没教你规矩?”
洛金玉茫然道:“什么?”
“你惹朕龙颜大怒,该请罪。”皇上道。
洛金玉“哦”了一声,这才跪下,倒也没有慌张,只诚恳道:“草民初次面圣,不通规矩,触怒圣上,是草民之错。”
皇上忽然又觉得自己和这木头桩子置这种气,很不成熟,便挥挥手:“罢了,起来吧。”
洛金玉起身。
皇上刚要大度说话,洛金玉问:“敢问皇上,草民因哪句话触怒了龙颜?”
“……”皇上问,“你想做什么?”
洛金玉再诚挚不过地道:“用以反省,知错就改,下不再犯。”
皇上:“……”
他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总不能说,因为洛金玉义正词严说不愿帮他弄权而生气吧?
这木头……换了谁,遇上这好事,能立刻说出那么一番话的?就是真不愿意,也别说出来啊!当自己面前的是谁?菜场里买菜的大爷吗?
皇上悻悻然,含糊道:“你知错就好了。”
洛金玉却道:“皇上既说草民有错,就该将错处告诉草民,如此才叫是非明断。若您只说草民有错,却又不告诉草民错在何处,岂非含糊敷衍,叫草民茫然无知,难免心生揣测?上至圣上,下至百官,都绝不该有此行为,否则上行下效,必将模糊法令,叫事态诸多不明,长此以往,暗鬼丛生,天下混沌,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