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你洛公子原来这么霸道,连别人喜欢你,都还得你批了才行?”沈无疾问道。
“……”洛金玉自然不会如此作想,“只是我必然不会有所回应,你一番努力不过付诸流水。”
“咱家乐意。”沈无疾道。
洛金玉犹豫一会儿,劝道:“你又何必做这样的事。”
“那我问你,当初太学院君路尘之事其实也碍不着你什么,你又何必要以孤身犯众怒,执意与之斗争?其实你当时必然已知道自己日后会遭他报复。”沈无疾问。
洛金玉垂眸,道:“这不是一回事,那事是关我为人道理。”
“在我看来,却没什么不一样。你洛金玉为求一个‘理’字,能不要回报、不顾自身、飞蛾扑火,怎么的,我沈无疾就不能为了一个‘情’字深深不悔、执迷不悟?”沈无疾问。
洛金玉欲言又止,却难得的不知该如何怼回去。他向来能言巧辨,只有他将别人说到无话可说,可偏偏遇上沈无疾这不按牌理的,就……就无可奈何。沈无疾总是有许多歪理,偏偏都是令洛金玉也不知能从何驳起的歪理,一不当心,还会觉得他所说似乎也并非是毫无道理。
洛金玉沉默半晌,又听见沈无疾还要“咄咄逼人”地问:“我说得对不对?若有哪里不对,洛公子尽管指教,我们也来开一场清谈辩论。”
“……”洛金玉实在好气,却又不知为何,竟在好气之外凭空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笑意,这更令他心烦意乱,闷声道,“罢了,我驳不倒你。”
闻言,沈无疾得意洋洋,双手叉腰,扬唇笑道:“哈!你知道就好。”
洛金玉见他这幼稚模样又哪里像手握大权的堂堂司礼监掌印,啼笑皆非,想了想,忍不住又提了一句:“总之,我不会有对你动心那日,你好自为之。”
沈无疾仍插着腰,稍稍前倾身子,将脸凑到洛金玉的面前,挑眉笑道:“你当年也绝想不到会有朝一日心甘情愿称我一句沈兄无疾哥吧?”
洛金玉被这一噎,避开他灼灼目光,侧脸看向别处,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无疾深深地望着他悄然红了的耳垂,又缓缓看向他清澈双目,越发凑过去一些,低着头,在他耳畔轻声道,“咱家是最有耐性之人,要做的事还从未有做不到的,你且等着瞧吧。”
洛金玉只觉得这声音令自己从脖颈痒到了心里,脸顿时热起来,急忙避开他,说出一句“师哥还在等我们”,便要匆匆离开此处,却又被沈无疾叫住了:“等等!”
洛金玉并非无礼之人,听沈无疾一叫,便停下脚步。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只鲜艳欲滴的月季,怔了怔。
沈无疾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执着刚刚摘下来的尚且带着晨露的花朵,朝洛金玉笑道:“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