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绛珠没心情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白了她一眼,对余诗诗说道:“吴妈妈来清荷院好多天了,从没出过岔子。”
言外之意是今儿可能只是一场误会,毕竟大人也用的是“大概”、“吧”这些字眼,说明大人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饭菜有问题。
尤氏却笑道:“从没出过岔子,怎么一给晴儿做饭就出了岔子?”
余诗诗耳根子软,谁说的有理她就容易信谁的,年绛珠与尤氏各执一词,倒是叫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了。当然,她也有些庆幸,这把火燃在小香榭,却始终没烧到她的身上。她凝重的目光扫过年绛珠与尤氏,投向了崔妈妈:“妈妈,依您之见,应当如何?”
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好,崔妈妈有些哭笑不得了,就道:“老太太年轻时若碰上饭菜不干净之事,都必先将做饭之人拿来问话,若无心为之,从轻发落;若刻意造孽,重刑候之;倘若非他之所为,则另行调查。如今晴姑娘是您院子里的人,吴妈妈又是四奶奶的人,您二位可参考老太太的做法,再商议出一条彼此都能接受的路径。”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给指了一条明路,也把余诗诗与年绛珠刚刚滋生的一点芥蒂化为乌有,还让尤氏自讨了没趣儿。
尤氏揉了揉手中的帕子,翻了个白眼。
余诗诗握住年绛珠的手:“四弟妹,你的意见呢?”
“全听大嫂的。”年绛珠温和地说道。
余诗诗说道:“咱们就请老太太出面,做个裁夺吧。柳红,去清荷院把吴妈妈叫来。”
柳红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约莫一刻钟后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吴妈妈不见了!”
好端端的一个妈妈不见了,莫非是畏罪潜逃?
尤氏就扬起帕子,很惊讶地道:“那还不赶找吗?万一她畏罪潜逃了,晴儿可就白遭这罪了!”
年绛珠恨不得把她嘴巴给撕下来!要说尤氏这人,坏事儿也没见她做什么,就嘴巴贱,老爱东戳戳西捅捅,搅得人忒不舒服。
崔妈妈按住年绛珠的肩膀,不怒而威道:“凡事都得找到人、找齐证据了再下定论。不若这样,各房都派出一个人来,老婆子我带着大家一起搜搜府,也别闹得太大,只当逛园子那般。”
真要闹大了,不是年绛珠干的也变成年绛珠干的了,人多嘴杂,就是这么来的。
年绛珠感激地看了崔妈妈一眼:“银杏跟崔妈妈去。”
余诗诗派了柳红,尤氏派了娘家送来的何妈妈。三房没参与,大家便自动掠过她了。余诗诗又遣了小莲到琉景阁知会罗妈妈,罗妈妈不在,一时也不知上哪儿了。崔妈妈摆手,老太太、大奶奶、二奶奶、四奶奶,已经能代表府里的绝大部分势力,无需再来旁的。
崔妈妈带着众人走了,整个过程,没人过问晴儿什么,丫鬟与主子的区别,明码实价地标在那里,出事的是你,可你没有说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