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染老将军算得上是北齐史上的军事神话了。但他的私生活比较简单,一生只娶了染老夫人一妻,二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是前任宁远侯,两年前辞世,由长孙染世林继承衣钵;次子驻守东部边关,任骠骑元帅,他的夫人孩子也全部都在那边。
眼下染府中居住的染侯爷、染二爷、染三爷、染四爷、染千桦,皆为前任宁远侯所出。由于她提前打了招呼,在染老夫人的授意下,他们没上兰芳阁探望廖子承。其实,她挺想见见染四爷,因为他很有可能是年希珠未来的夫婿。
“年华珠你还走不走?”廖子承停下脚步,冷冷地问向落后一丈远的华珠。
华珠嘴角一抽,跟了上去。
自从颖萝死后,流风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涨,廖子承叫他坐在车厢内,他不干,自己骑马走在前头。
廖子承的天花并未完全治愈,身上仍有不少疹子。华珠拉好窗帘,尽量不让冷风灌入。见他把玩着从染千桦那儿得来的地图,闷不做声,华珠知他想起了早逝的娘亲。华珠的嘴皮子动了动,想问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碍于他冰块一般的脸色,又决定先问点儿别的抛砖引玉。
“你还没告诉我梦见蛇,代表什么?”
廖子承唇角一勾,面色如常道:“代表性,和恐惧。”
性……性?!华珠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廖子承握住她不知该往哪儿放的小手,轻声道:“我们早点完婚。”
早点完婚,早点圆房?!他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弄得跟她多欲求不满似的?她才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鬼晓得,她怎么会梦见跟性有关的东西!她好像也没干什么呀,没看小黄书,没看春宫图,也没……
脑海里忽而闪过那句“好痒,抓抓”。
华珠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正襟危坐道:“你误会我了,我没那方面的想法。”
“嗯。”廖子承轻轻地应了一声,又看向她明显清瘦了许多的小脸,目光一动,“会尽早完婚的。”
一个人的梦境,能够非常真实地反映他的内心。华珠不知道的是,一场把自己气得够呛也吓得够呛的梦,除了性意识的萌动之外,也让廖子承看到她对婚事的不安、对生存环境的排斥。
华珠不知廖子承想了那么多,只是嘀咕着他刚好一天便开始欺负她,小脸臭了好一会儿,见车厢内的气氛又冷凝了起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话锋一转:“为什么染将军跟柳昭昭都说不要寻找梅庄?是不是她们去过梅庄?”
廖子承凝眸道:“不清楚。”
华珠绕了绕腰间的流苏,睁大眼问道:“我们好像从来没问过她们为什么会拥有梅庄地图,又为什么会被梅庄选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