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他,他是那么像染如烟啊,可再一细看,又与那个人有着相似的轮廓,尽管不多,大概一两分的样子,可这一两分已经足够她给他万千荣华了。
血泪诅咒案,那个面向玉湖,每年七月都会留下血泪的观音,令她夜不能眠,所以她才要查出真相,可为什么……最后查到了她的头上?
“这天下是本宫的天下!本宫要谁生,谁就生!本宫要谁死!谁就死!”鲜血流了满脸,她精锐的眼,凶光毕露:“来人!给我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拿下!即刻处斩!”一群黑衣暗卫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皇帝猛捶桌面,怒火,一触即发:“朕看谁敢动他!”话落,侧殿内,忽而冲出百名银衣暗卫,将太后的暗卫团团围住。
这一巨大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余老太君等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双方全都亮出了寒光闪耀的宝剑。
华珠猛地握住廖子承的手,难怪皇后叫他们别彻查真相,这真相,果然是会让人掉脑袋的……
“你……”太后单手捂着满是鲜血的窟窿,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操起一个茶壶朝圣上砸了过去。
皇帝生生挨了这一下,也是头破血流,他清瘦羸弱的身躯,并没因为这一变故而出现丝毫的佝偻,他依旧傲视地前方,眼底是皇后与长乐公主从没见过的凶狠与果决,记忆中,他早年吊儿郎当,中年颓废堕落,从未有过如此独断的气势,他随手抹了糊在眼角的血,厉声道:“儿臣再问一遍,母后是不是一定要处死廖子承?”
“他蓄意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怎么还就信了?是谁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又是谁平定天下让你稳坐龙椅?”
“是母后。”皇帝很平静的应下,“母后为儿臣操劳了这么多年,儿臣也该尽尽孝道。”
说着,缓缓抬眸,“太后操劳过度,凤体违和,即日起,送入行宫疗养,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搅太后歇息。”
太后气得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向他,恶狠狠地道:“你……你居然要软禁我?你怎么敢?我打天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马背上舔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别以为我给了你皇位,你就真能做北齐的主了!”
“这天下,本来就是朕的天下,母后辛苦多年,是时候把天下还给朕了。”语毕,一把撩开下摆,双膝跪下,“恭送母后离宫!”
“你……”太后气得胸口绞痛。
华珠眼神一闪,跪下,朗声道:“恭送太后娘娘离宫!”
皇后揪了揪帕子,也跟着跪下:“儿臣恭送母后离宫!”
长乐公主伏在地上,抱头痛哭。
余老太君跟余侯爷早已失了分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