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给我飞鸽传书提了这件事。他只是刽子手,幕后主使另有其人。”至于幕后主使是谁,答案太明显了,“如果他是内奸的话,我们与荣王签约的事,以及我们把消息散播到胡国王庭的事,应该已经走漏风声了。”
“走漏风声?走漏给谁?”王歆的手倏然握紧了。
华珠想了想,说道:“荣王。我想,荣王大概快要有所行动了,或者,他已经在行动,只是在某些人的帮助下,瞒过了我们的耳目。”
王歆看完手中的飞鸽传书,疑惑地眨了眨眼:“等等,子承说雅歌郡主身边可能有一支很厉害得暗卫,叫我们小心提防?”
华珠刚要回答,流风一溜烟儿跑了过来,拉过华珠的手,在华珠掌心写下了几个字。华珠眼眸一眨,正色道:“没看错?”
流风摇头。
华珠对王歆说道:“我出宫一趟,你安心呆在东宫,注意一下染千桦与慎夫人的动静,希望是我想多了。”
台子上的大戏华丽开场了,对于没看过中土戏曲的雅歌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非常有趣的体验。她指着戏子们脸上的妆容,笑得合不拢嘴儿:“画成那样,真有意思!”
慎夫人宠溺地摸了摸雅歌的手,倒了一杯果酒给她:“喝点润润嗓子。”
雅歌不伸手去接,只张嘴任由慎夫人喂她喝完。喝了一口,砸砸嘴:“好喝,母亲你也尝点儿。”
慎夫人把雅歌没喝完的喝掉了:“很清甜,染将军尝尝。”
说着,又倒了一杯,这回,拉过雅歌的手把杯子放到了她掌心,“别只顾着自己喝,也敬染将军一杯,今天多亏了她,我们才能有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等我们回了胡国,再见染将军,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是哦,她大概再也不会来京城了。雅歌歪了歪脑袋,双手捧着酒杯递到染千桦手中:“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成全。”
染千桦看着雅歌天真无邪的脸,眼底忽而涌上一层泪意,拿过酒杯,撇过脸,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捉住雅歌的手,隐忍着唤道:“雅歌……”
“嗯?怎么了?”雅歌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
染千桦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忍住哽咽,说道:“你父王说,你生母是北齐人,你……你真的不找她了吗?不在乎她是谁,不在乎她这些年想不想你?”
雅歌板起小脸,哼了哼:“她都抛弃我了,我干嘛要找她?不找!”
染千桦心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仰头,把泪意强行逼回眼底,又笑了笑,问:“也许……她当时也是逼不得已,这些年也很思念你?”
雅歌冷冷一哼:“算了吧!她真要在乎我当初就不会不要我,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更不会认她!”
染千桦心口的血液一阵涌动,几乎要喷出喉头。
雅歌这次总算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染将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染千桦摇头,苦涩一笑:“没有,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