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反问:“你何时见过我安哥说话不算数了?”
“我这就去!”长福一把抢过瓷瓶,飞似的冲出门,那腿脚比兔子都快。
长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悠悠地想:人之所以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这种看着可能存在其实并不存在的成功。
长福追求的成功是赢得她一年的月例,而她追求的成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和权柄。有时候细想想,她一个女人,一边假扮太监一边追求这种成功,其实真的挺cāo蛋的。因为再多的呕心沥血艰苦卓绝,也抵不过旁人扒下她衣服的那一瞬间。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追求这个,恐怕pào灰得更快啊。至少只要能登上那个位置,她的衣服,天下除了唯一地位比她还高的那个人之外,也没有旁人敢扒了。
长福去了许久都不回来,长禄在甘露殿值夜,长安一人在房里闲得无聊,正好身子不舒服,便想早点睡觉算了。
谁知刚躺下,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长安心中狐疑,长福长禄回来不会敲门,眼下都快亥时了,除了这两个,还有谁会来?她自铺下摸出个冬天用来拨炭的铁签子藏在被子里,这才道:“进来。
门被推开,长安抬眼一看,却是吕英。
她松了口气,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问:“你怎么来了?”
吕英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我来问问昨夜有何收获?”
长安一听,这哪是来问问有何收获的,这明明是为了催她兑现诺言来的。
“坐下说。”她朝桌边的凳子抬了抬下颌,示意他入座。
吕英迟疑了一下,道:“不用了。”
长安见他站姿有些别扭,又不肯落座,后知后觉地问:“怎么?身上有伤?”
吕英一开始就没想瞒着她,道:“最近我夜间经常离开寓所,让我同房的帮我遮掩,说过两天会给他们好处的。因为我一直未能兑现,今天他们把我夜间总是溜出寓所的事告到了钩盾令余公公那里,余公公问我晚上都去哪儿了?我不说,他便着人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