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直下到深夜都未停止,倚在长安床沿上打瞌睡的长福手臂一滑,脸差点磕在床沿,当即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见长安还未醒,便伸手拭了拭她额上的温度,一回头,发现许晋还坐在灯下桌边看书,便轻声道:“许大夫,安哥额上的热度好像退下去些了。”
许晋点了点头,道:“熬过今夜,若是体温能彻底降下来,便无大碍了。”
长福略感安心,来到桌旁正yu为自己倒杯水喝,耳边传来扣门声。
他过去开了门,见褚翔撑着把伞站在门外,不由奇道:“褚护卫,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褚翔也不说话,只身子微微一侧,长福往他身后一瞧,但见来人身披大氅头戴风帽,包裹得甚是严实,然映着屋内烛光的那张脸于黑暗中看去却又皎如明月美若优昙,不是陛下还能有谁?
“奴才见过陛下。”见来人竟是慕容泓,长福慌忙下跪行礼。
许晋听得声音,放下书走了过来。
“不必多礼。”慕容泓走进房中摘下风帽,遥遥地看着床上的长安,问许晋她的病情如何,许晋一一回答之后,慕容泓道:“都退下吧,让朕独自呆一会儿。”
许晋长福与褚翔等人依言退出长安房内,独留了慕容泓在里面。
慕容泓在门边僵站了会儿,才抬步向床边走去。
每一步都如踩在云上一般的不真实,而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不真实中,却又jiāo织了进退两难的矛盾心绪。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中甚少会出现如此刻一般让他明明知道不该去做,却不得不去做,还不知对错的事。
在登上帝位之前,他没想过要去掌控任何人,他只想做个飘然于世外,不问红尘的富贵闲人,而他也有这个条件。但在兄长和君行去后,他想掌控一切,因为他后悔,他愧疚,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当初他没有对兄长的宏图霸业视而不见的话,若是他一早能为他尽心竭力的话,是不是,他和君行就不会遭了那些小人的du手?
他明明可以帮上忙的,但他为了贪图一时的安逸,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理想的生活方式,袖手旁观了。
而今,他似乎又在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