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默了片刻,薛白笙身形佝偻地走过来,伸手摸着薛红yào的头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薛红yào侧过脸来,眼珠子发红,眼角尽是濡湿的泪痕,却愣是一些儿泣声都没有,只开口时嗓音略带哽咽,道:“爹,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在台上要唱戏,在台下也要唱,这一辈子都下不了戏台子了是不是?”
“除非啊,你能找着一个你喜欢的,愿意护着你,也有这个能力护着你的人。”薛白笙心疼道。
“我不稀罕!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你。”薛红yào用袖子蹭一下眼睛,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薛白笙不放心地问。
“去熬yào,熬好了yào再去纪姑娘那里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一收起眼泪,薛红yào便又成了那个气势十足风风火火的女子。
辰时末,外头忽来了一队京兆府的官差,说是要就郭兴良被杀一案带薛红yào去京兆府问话。
纪晴桐听报,忙一边稳住官差一边着人去理政院通知长安,她自己则来到后院角落里的井台旁。原先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家搬走得匆忙,大件的家具物什俱都留了下来。纪晴桐在闺中长听母亲教诲过日子要勤俭持家,便想着将长安房里的家具摆设俱都换成新的,至于这些旧的,她们还可以用,于是便有一大堆的床帐帷幔要洗。薛红yào将她爹伺候好后,自告奋勇来洗这些帷幔。她个子虽小,力气却不小,干起活来如同拼命一般,不过一个时辰,已洗了小山那么一堆帷幔。
“薛姑娘,你先歇会儿吧。”纪晴桐见过她昨日的惨状,知道这姑娘也是被美貌所累身世堪怜,于是对她比旁人多几分同情。
“我不累。”薛红yào手下动作不停,木盆中溢出的水湿透了绣鞋,她也不管。
纪晴桐踟躇片刻,还是道:“京兆府来了差人,说要带你回去问话。”
薛红yào搓洗帷幔的动作一顿。
纪晴桐恐吓着了她,忙补充道:“安……公子离开的时候说了如果京兆府有差人来,要去理政堂通知他的,我已经派人去了,想必他不久就能回来,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京兆府的。”她不好意思在薛红yào面前称长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