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床占据了大半空间,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和衣服堆放在一起,看起来很久没人睡过了。床头紧挨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几本刑侦专业的书、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几个喝空啤酒罐,桌脚放着一个垃圾桶,房间里弥漫的异味应该就是从那里产生的。床尾立着一个衣柜,柜门半开着,一年四季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里面。
谢瞻顾站在房间中央,一时有些怔愣。
在这个陌生的小空间里,存在着一个陌生的丁修。他所认识的丁修,是个洁癖比他还严重的大少爷,绝对无法容忍如此邋遢的居住环境。断绝联系的这两年多里,他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谢瞻顾舒了口气,不再多想,从乱糟糟的衣柜里翻出一个手提包,往里面塞了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和几条不知道洗没洗过的内裤,笔记本电脑也放进去,再带两本书,最后去洗手间拿上属于丁修的洗漱用品,齐活。
谢瞻顾拎包离开,丁修的合租人送他出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丁修是什么关系?”
“家人。”谢瞻顾说。
回到医院,谢瞻顾就让武心忱走了,他已经在医院守了丁修七八个小时,够意思了。
丁修住的单人病房,不算大,但有单独洗手间,还能淋浴。
谢瞻顾从J市一路奔波到现在,汗出了好几遍,他花十分钟冲个澡,然后换上了从丁修家带来的衣服。
早知道不把行李箱扔家里了,直接带来医院多省事。
贺池回到家,看到门口的行李箱,愣了两秒,心跳忽然变快,他扬声说:“你回来了。”
但没人回应他,只有祥崽在他脚边兴奋地转来转去。
贺池换上拖鞋,确认家里没人之后,打给谢瞻顾。
等电话接通,贺池直接问:“你在哪儿?”
谢瞻顾不答反问:“你忙完了?”
“什么意思?”贺池问。
谢瞻顾说:“我回来之后给你打电话,你朋友接的,说你在忙。”
贺池顿了两秒,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谢瞻顾说,“丁修受伤了,我来照顾他。”
贺池知道丁修是谁,谢瞻顾对他说过。
“你现在有空吗?”谢瞻顾问。
贺池“嗯”了一声。
谢瞻顾说:“那你帮我把门口的行李箱送到市医院来吧,我在住院部9楼903。”
“好。”等谢瞻顾挂了电话,贺池才放下手机。
因为谢瞻顾回家生出的那点惊喜已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躁和不爽。
但谢瞻顾让他做的事他一定会照做,贺池拖着行李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