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含糊道:“先前出了事,主子就打发了些下人走……哪里还敢留这么多人,外头的人怕是要说咱们戴罪之身,排场倒还大。”
说罢,他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荀锐。
静王府中也知晓了魏妙沁封后的事。如今新帝刚刚以铁血手段登基,不知杀了多少人,正是威势嚇人的时候,不论那潦草的大婚是否合规矩,左右眼下是无人敢出来说一个“不”字的。先元檀郡主,如今便这样成了皇后娘娘。身边带些护卫倒也不奇怪了。
只是这个……不大像是护卫,瞧着模样俊美,气质阴冷……难不成是新帝?不不不,哪能呢?这里是原先的静王府,乃是先皇室中人,新帝若是亲临,只会是来抄家,岂会这样和平便进了门?
小厮遂也不再多想,接了他们一行人便往里走。
“这些日子里,你们都这样关着门?”魏妙沁问。
“平日里都会开一道小门,今个儿……”小厮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些护卫,随即再看了看魏妙沁,顿时觉得安心了些,才接着道:“今个儿有几位主子的老朋友上门来探望,此刻正在花厅呢。”
魏妙沁点了下头,便也不再问了。
当下局势还未大定,静王府若是招待客人,也不敢叫旁人瞧见,免得惹来猜测,牵连了友人。
等到了花厅外,小厮先进门通报去了。
魏妙沁扭头打量远处的假山亭榭,荀锐方才低低出了声:“妙妙在看什么?”
在宫中荀锐这样唤她也就罢了,这会儿又当着静王府的下人,魏妙沁多少觉得有些别扭。
魏妙沁抿了下唇,压下别扭滋味儿,低声说:“池子边上种的玉玲珑都枯了。”静王府竟也显得寥落许多。
荀锐扫了扫那簇玉玲珑,没有出声。
那厢脚步声近了。
“妙妙?是妙妙吗?”话音落下,人也来到了跟前。
是魏静远,带着先前那小厮出来了。
荀锐的面色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目光漠然地盯住了魏静远。
魏静远浑然不觉,只先顾得上去瞧魏妙沁。
“瘦了些……”魏静远怔怔道:“那个姓宋的没给你吃的么?”
小厮一听,忙掐了自家主子一把。
姓宋的?
魏妙沁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就是荀锐呢。
外人虽然知晓荀锐才是本名,但他们并不知荀锐的来历,仍旧只知他是宋家的私生子罢了。
当着荀锐的面儿,魏妙沁怎能让魏静远被记恨上呢?
“只是旧疾犯了。荀锐待我……是极好的。”魏妙沁不想叫人担心,也不想在旁人面前下荀锐的面子。
魏妙沁说着,便回头去看荀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