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杜氏惶惶不安地睡下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光洒进来,将她笼罩在其中。杜氏叫丫鬟卷着帷帐,不敢落下来。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可吃了太医开的药,她这一觉睡得极好,连梦也没有做。
等到第二日醒来,杜氏难得感觉到了好一阵舒坦。
“真是奇了,连头也不疼了。”
“主子往日里心系这个,心系那个,又身子重体弱,病了别说养身体了,连药都吃不上……如今这全都改善了,自然好了。”
“也不知太医是谁去请的?”
主仆二人一边用着早膳,一边说话。
不多时就有龚氏身边的嬷嬷来了,那嬷嬷满面慈和的笑容,道:“二姐儿,方才宫里来了人,说是今日巳时三刻,请你到鸳鸯楼天字号包厢等着呢。”
“宫里?”
龚氏身边惯会梳妆的大丫头,过来给杜氏梳了头发,又给她换了身衣裳,然后杜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上了马车,往那鸳鸯楼去了。
鸳鸯楼临水而建,天字号包厢则是一个看湖景的位置最佳的地方。
一眼望下去,还能见着成群的鸳鸯摆尾而过。
现在杜氏便坐在天字号包厢内,丫鬟陪在一旁。
店小二殷勤地打开了包厢的窗户,道:“夫人可从这里看湖景……若还有别的需要,只管吩咐。”
杜氏僵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看湖景的心思?
她这一等便是足足大半个时辰。
魏妙沁睡得早,却起得晚。
她软绵绵地爬起来,就见荀锐坐在床榻边上,一声不吭地等着她起身。
这人真是怪了,怎么不叫她?
魏妙沁揉了揉额角:“今日不是要去见我嫂嫂么?”
“嗯。”荀锐淡淡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魏妙沁的动作顿住:“……你已经安排好了?”
“是。”
原来他昨个儿兜了那样大的圈子,还真是为了这么桩事,因而连她说都不用说,他便将一切安置好了。
魏妙沁一时心情有些微妙。
她甩了甩头,将不适和微妙都甩走了。
二人用了膳,换了衣裳。
宫中女官给魏妙沁梳了头,躬身道:“娘娘,好了。”
荀锐却走上前去,从匣子里取出了一支更为精致的凤钗,轻轻地插.在了她的发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