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欣建议他要不要走美术生的道路,系统地学画画,做设计。姜平觉得自己可以说是幸运至极,能够遇见蒋妈妈。
和文鸿山结婚之后,姜平也一遍遍地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没有安全感了,才会觉得文鸿山没有给出全部的爱。
他回答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之所以想要离婚,是不是也有害怕被文鸿山抛弃的情绪在里面。
文鸿山用死亡丢下他,是他不能够忍受的。
姜平很努力了,奈何眼睛大,眼窝尚浅,文鸿山轻描淡写地把死挂在嘴上,一下子就让姜平红了眼眶,他胆子又小,若是文鸿山魂魄来相见,姜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认的勇气。
文鸿山也慌了。伸手用拇指蹭了蹭姜平的眼角,结果眼泪越蹭越多,最后姜平一点儿也忍不住,哭得两只袖子都是湿子,自闭地窝在沙发角落随手拿着个小本子画画。
文鸿山肚子又大了些,挺着沉重的肚子说话都有些费劲,文鸿山没有证据,尽管没有证据,但文鸿山有种直觉,他说:姜平平?我是指那个姜平。
不高兴就躲起来画画这个习惯太像了。
姜平没有说话,但没有说话就已经是答案了。
文鸿山抱着他有点困难,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大肚子,虽然文鸿山对待肚子里的糟心玩意丝毫不小心翼翼。
文鸿山固执地把姜平抱在了怀里,一个人的重量压上来,就连腰上也有点吃不住劲。
姜平,看我,不画画了啊。
姜平的家里倒都很开明,蒋欣当时唯一生气的就是文鸿山家里那副态度,但对于姜平的恋爱,还是秉承了恋爱婚姻自由的理念的,因此也和文鸿山私底下叮嘱过,如果姜平不说话地躲在什么地方画画,就是不高兴了,这种时候一定要和他说话,要哄。
为什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
那怎么哭了?
我想哭不行吗?抬杠姜平上线。
因为让你想起来很疼了吗?文鸿山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不能提到现实的禁令,所以说的很含糊其辞,虽然520说是独立世界,但还是要防止系统突然坑他一把。
没事的啊,不想了啊,都过去了,我不疼,不难受,一点事都没有的,这是假的。文鸿山捏着他的手揉。
姜平想说那你退出啊,但这句话被系统限制了说不出来,姜平还想说,那你刚刚还说你想去死,结果这句话也被系统限制了,也说不出来。
所以姜平只能用眼神努力地暗示文总退出游戏。
接收到姜平眉目含情,暗送秋波的文总觉得自己的哄人技能果然有所精进,心情逐渐阴转晴地继续揉揉姜平的手。
上帝视角的520:完犊子,为啥这时候文总的恋爱脑反而启动了。
☆、鬼屋篇
文鸿山想在里面和姜平呆的更久一点,系统施加的种种时间限制,文鸿山根本就视若无睹,现实里相聚的时间太短,而他早已陷入名为姜平的沼泽。
姜平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姜平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妄,只有文鸿山是真实的,如果这个世界里注定要让对方受苦受难,他一定会带着他回到现实。
两个人都怕被系统干涉,没有过多地交谈现实里的事情,姜平起身去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甚至包括联系自己的女性朋友,问她们最近是否有人在经期。
尽管这让姜平看上去有点像个变态。
文鸿山撑起身子,却猛的脱力倒了下去,肚子紧缩得越来越频繁,似乎都在宣告着即将瓜熟蒂落。文鸿山轻轻地托着腹底,手指发力地把那重得发坠的肚子往上抬。
别在沙发上睡了,困了洗个澡去床上睡。
睡着了?姜平走近了才看到,男人的手紧抓着沙发的边缘,几乎要把沙发垫都抓破,大概是疼得狠了,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姜平当时只有临产的时候才疼得这么凶,一时间姜平甚至以为鬼胎要出来了,甚至想打电话叫救护车。
没用的文鸿山抓住他的手腕上。
没事的,每天晚上这个时间,可能就是鬼胎集中地长的时间吧,按这个成长速度的话我估计明晚就成熟了。文鸿山刚熬过一阵尖锐漫长的疼痛,肚子更重了一些,衣服也被绷的发紧。
文鸿山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脚和地面了,腰上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突然增加的重量,针扎一样地疼,文鸿山靠在沙发上阖着眼皮,似乎甚至打算在这里枯坐一宿。
过了一会听见动静,文鸿山睁眼看见姜平在往地上铺垫子铺床。
你这是
疼得动不了吧?就睡这里吧。姜平头也不抬,铺好之后扶着文鸿山慢慢地挪到地面的床铺上。
文鸿山明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半夜里姜平猛的被惊醒,整个客厅里鬼哭狼嚎,婴儿尖锐的哭声尤为明显,姜平听到了,但把自己整个人猛地往被子里扎了扎。
启动了只要我不露头,鬼怪就雨我无瓜的被子防御大法。
这种风水选址和布置都极佳的老宅会闹鬼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旁边那位主儿。
那堆婴儿再哭下去姜平就要和它们一起哭了,隔着被子姜平感觉到有无数支小手隔着被子对他上下其手,被子和外界细小的缝隙里都是阴风阵阵。
有什么冰凉的触感从小腿的位置猛的蔓延上来。惊地姜平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离他远一点。
姜平听见男人严厉的低声呵斥。
你们再碰他一下,我现在立刻就自杀。文鸿山皱着眉头看着满屋子乱爬,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有的婴儿。很多看上去还尚未发育成熟,连人的模样都有,爬得到处都血糊糊的。
前几天都还只是虚影而已,今晚已经有如实质了。
婴儿的哭声更甚。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姜平身边爬开了,姜平感觉到有个东西顺着自己的腿从被子里爬了出去。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受到原身的影响,姜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恐惧的情绪,理智上他知道没什么好怕的,也知道自己能够对付它们,但是他四肢都发冷发麻,连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的人动了几下,掖好了他的被子,把他的脑袋露出来,碰了碰他的脸。
那只手带着从被窝里刚出来的,在四周的鬼哭狼嚎里,带着令人感动的人类的体温。
哭声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弱下去,四周重新归于沉寂。男人也重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姜平试探着碰了碰文鸿山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猛的抓住了。
文鸿山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有些累了。
它们今晚不会再出来了,安心睡。
姜平轻轻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还是没有睡着,又觉得不应该吵醒文鸿山,想翻个身吧手又被文鸿山抓着,非常为难。
说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