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信说了:若不是他插手,恐怕司宝司里连洒扫的人都有嫌疑。
......
她叹了一口气,从隆祥案子到司宝司,让她再一次地感到了人命的微贱,弹指之间,那些人就轻率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她们都是小人物,那些宫女的生死有谁会去真正关心?就像前世的自己,就那样消失了,谁来替她求公道?
郑卓信对她说:“收起你那好奇心。你什么也不知晓,瞎打听作什么?难不成,是贺素贞让你打听的?她可真是菩萨心肠,人家都那样害她,她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告诉你,如今这个案子,我也不知道它最后会怎样,我这里都焦头烂额,你可别给我再添麻烦。”
苏暖苦笑一下,是呵,他这肯定也是累得不行,没见他侍卫服都不换,看来是又要准备出去。
郑卓信说的话,很犀利,也很现实,她无可辩驳。
其实,她想说的是,司宝司里也不尽都是坏人,更多的是像她这样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宫女,好端端地当着差事,就祸从天降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闷闷不乐地回到梨落苑,却见小郑氏一人独坐在窗边默默垂泪。
184不祥之人
“娘!”
她一惊,这是怎的了?霎时忘了自己的事,笑着上前,故意一把扑到她肩上:“想什么呢?”
小郑氏转过脸来,挤出一丝笑意:“回来了?饿不饿?有红枣汤,娘去给你端来。”
说着起身,别过脸,匆匆走了。
苏暖这才抬眼看向雯星:“娘怎么了?”
雯星下意识地偷眼望了一眼门外,犹豫了一瞬,有点为难。
“快说!”
苏暖紧盯着她,催促。
雯星在苏暖的逼视下,只得小声说了起来。
原是今儿一早小郑氏去金氏院子里去打叶子牌,刚巧碰到管家着人抬了那新打制的拔步大床。
这床早二年就定下了,时间长,用料足,打造得甚是精巧。金氏很是满意,听说用了一整快墨玉,分成了十八块镶嵌在床上,几人都起身去看。
小郑氏也跟了进去瞧热闹,几人围了那床啧啧称赞,又摸了摸。
忽大郑氏与韩氏两人一阵轻呼,一左一右,拉了小郑氏下来。原来是小郑氏方才不小心坐了上去。
雯星低了头,呐呐地:“大姑太太说,夫人是不祥之人,怎好坐那新床上去。又说,这新房里,我们夫人以后还是少去为妙。免得冲了喜气......”
苏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这话诛心,未亡人么?苏成君早逝,自己母女就成了孤儿寡母了。小郑氏竟然是这样子被人嫌弃的么?
苏暖冷笑一声,看来自己真是做对了一件事,早些搬出去才是呢。
不然以后这个府里要真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知会不会第一个怪到自己母女身上来。
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人嫌弃来的痛心?难怪小郑氏会伤心。而且看情形,金氏当时定是赞同的。
屋子里一时静寂了下来,几人都不吭声,瞧着苏暖那阴着的脸,知道她是生气了。
毕竟那是她的亲人啊?老爷就这么去了,小姐从原先的知府小姐沦为现如今的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本就心气不平。
这大半年,好不容易顺平了气,眼看小姐与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天天地多了起来。她们几个丫鬟也是舒了一口气。如今,这样子一弄,会不会又绕了回去?
雯星偷偷地瞧瞧雯月,有点子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唉,这话就不该说。”
雯月也偷眼瞧了瞧苏暖,见她只板着脸,不说话。
她张了张嘴,唤了声:“小姐!”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