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看着小郑氏的背影:“她来做什么?”
周霓裳就说了苏暖的事情,一边觑着他的脸色,一边说:“怎么也该表示一下。毕竟是......”
周凌天一时不吭声,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会,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周霓裳吁了一口气,往安庆屋子里跑去。
安庆正端坐在榻上,歪着头看侍女在打络子,侍女的手上下翻飞,正往一块鱼形玉佩上穿着五彩丝线。
安庆忽然抬头,看向门口。
见到周霓裳进来,身子一动,就要起来。
周霓裳快走几步,在母亲的身边坐下。
侍女躬身退下。
“娘,囡囡要及芨了。我们要准备些东西。”
安庆一听,开心地挥着手,对周霓裳说:“我要去的。”
周霓裳看这母亲:“是,可是那日人有点多,我照顾不过来您,您可得跟着紧我。莫说话。”
安庆直点头,不住口地问几时去。
周霓裳看着迫不及待,像个孩子般的母亲,有些担心,怕她到时会闹出不妥来。
她自己及芨的时候,母亲就抱住自己不放,簪子也插反了。
后来,霓虹几芨,就由自己这个长姐代替母亲给她插簪子。
此番,苏暖的几芨礼,按理,小郑氏应该是要插簪子的,就怕到时安庆也跑上去,可怎么收场?
可是不叫安庆去,又怎么忍心?
安庆笑眯眯,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就像个孩子,咕哝着:“囡囡那么小,就这么大。”
她伸出一个拳头,晃了一晃。
“现在,这么高了。”
她努力伸出手在自己头上比了一下,又在周霓裳头上也比了一下。
“有七斤呢。”
她提高了声音说着,又点一下头,脸上泛着光。
周霓虹看着母亲,一头栗色的发简单地琯了一个圆髻,睁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
见女儿看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记得的,真的。”
她摇着周霓裳的手,认真地。
周霓裳就一笑,顺着她:“哟,囡囡比我还重哪?我才六斤四两。看不出呀。娘,你说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呀?奶娘说我可爱哭了。”
周霓裳引着安庆说话,转移她方才的话题,免得她执拗起来。
心下却是想着,母亲怕是记错了,一个早产儿,哪里有这么重的?
果然,安庆就顺着她的话:“不是,你小时候是五斤四两,这个我记得清楚的,霓虹是六斤七两。你们姊妹中,囡囡最重,我当时都抱不住。她可会哭了,不乖。”
周霓裳说:“是,是,我记错了。娘,你再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周霓裳环着安庆,心内唏嘘。
安庆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她又是不会忘记的。
比如,他们兄妹的生日,生下来几斤,她是一点都不差的。
甚至是周思聪小时几个月会走路,她也清楚记得。
可是偏偏她的,她老搞错,六斤四两,瞧瞧她又说错了,老说五斤四两。
每到安庆发痴的时候,他们姊妹就会拿出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同她讲,安庆就会安静下来,顺着她们的话,叽里咕噜地讲个没完。有时,他们就故意捣乱,看她认真地和他们辩论,着急的样子。为这个,没少被周凌天骂:“再乱说,赶明儿,你们母亲都不记得你们的生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