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暴敛天物啊。人家闺秀出门,都要在脸上抺了那脂粉,打扮好了才出门,她这是反着来。
周霓裳感叹,想到这个妹子年底也要嫁给郑卓信,不由拉了她的手坐下,悄声问:“你自己的东西准备得怎样了?要不,我这里派个妈妈去你那儿......哦,瞧我,你母亲自会给你操持。”
她笑一笑,她忘了,苏暖还有小郑氏在帮她操持,她尽可以放心。
丫鬟上了杏仁茶来,两人就在廊下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都是有关于周霓裳那未来的夫君的话题,周霓裳平时也没有个人说,这会对着苏暖,红着脸倒是断断续续说了不少。两人笑一会,说一会,因为实在是遥远,所知不多,都是东拼西凑听来的各种消息。
有婆子过来回事,原是周思聪未过门的妻子柳家小姐身子已经渐渐好了,正着人过来商定婚事。
原本该在年前完婚的亲事,却因为柳秒丹突发病症,就给耽搁了,现下倒是周霓裳这个妹子先要发嫁了。
周霓裳吩咐一个婆子过去找周思聪,又打发丫鬟去通知周凌天.....苏暖看她实在是忙,就告辞,往安庆那里去了。
一进院子,却见门口竟空无一人,她站了一会,原想走,却是听得里头传来笑声,是安庆。
她就提了裙子往里边走进去。
安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帘子低垂,她轻轻挑了一角。
周凌天背对着门,一声家常棉袍子,正伸手往安庆头上簪一朵绢花。
大红的芍药,颤颤巍巍地,定在发上,安庆笑着说:“不好看,歪了。”
苏暖就看到安庆一个侧脸,脸颊上一酡红,眯着眼。
周凌天就拔了下来,重新插在右边,
“不好看!”
安庆扭着身子嚷着。
周凌天就又插在左边,还是不行。
“凌天哥哥,你真笨,连朵花都插不来。”
周凌天轻笑一声,忽然伸手直接插在了正中,安庆还待再说,被周凌天一低头,在额头上轻柔地印上了嘴唇,她立马不吭声了,双手环着周凌天,嘻嘻笑:“凌天哥哥,亲亲。”
苏暖悄声立在那里,眼见得这一幕,呆呆地立在那里,竟然忘了回避。
周凌天对安庆真的是很好啊!
儿女都这般大了,还是这样柔情蜜意。若不是心之所悦,谁肯对一个傻子作这般功夫?又作给谁看?
苏暖看着两人,忽然眼睛竟然有了羡慕。
能得此一良人,是安庆所幸。
即使她是傻子,她曾经走失和别人生了孩子,他照样待她如初时。
苏暖默默地站着,不发一声。
直到安庆一声喊:“囡囡!”
周凌天也转过身子来。
......
告辞的时候,苏暖看着周霓裳,忽然说了一句:“姐姐放心!”
周霓裳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苏暖已经上了马车。
393可不许撤谎
苏暖回到家里,见张成候在那里,说是那座宅子的主人回来了,约她过去详谈。
第二日早起,天空却是洒下了雨丝。苏暖想着约好的,依旧和木青上了马车,老何驾车,冒着密密的雨丝往那里去了。
宅子在城东,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位置。
周围的房子并不密。都是单独的宅子,最近的也隔了一条街。
苏暖对这宅子是满意的。
处于好地段,却又不拥挤,既独立又不冷清,给师傅住是最好的。至于小郑氏,相信她也定是满意的,孀居的生活,使得她并不爱热闹。
次番就把它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