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怎么了?”李欣说道:“当初我看这三家人中,最中意的就是冯家了。虽然说家里穷了点儿,但是一家人都是好性子。”
刘氏摇着头说:“再好的性子又如何,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冯德发他大嫂是个病秧子,就这一个‘病’字,就能把人套牢了,还别说有那么多亲戚。”
“这怎么说……”
“冯德发他阿嬷前不久过身了,我算算……这时间也就年前不久吧。”刘氏叹了口气说:“他阿嬷一直跟他大伯家住的,这新丧,钱啊什么的,不都得他爹和几个伯伯叔叔一起摊?冯家摊了一份,手头的钱就更紧了,再加上那大嫂子病情加重,抓药的钱又去了一大半……合合计计的,这钱也就是那么点儿,哪还够娶媳妇儿?”
李欣皱了皱眉:“那也没关系,婚事从简就行了,娘你怎么就说是黄了……”
“你个傻丫头,脑子不清楚了?”刘氏瞪她说:“冯德发她阿嬷过身,冯德发可不得守孝吗?当今又是个重孝道的,咱们县太爷前头说了,守孝得守三年呢,冯德发那期间哪能办喜事儿?阿秀能等到三年后跟人成亲?”
李欣心里一动,微微觉得这提议倒是不错。
只是别人肯定不会那么想的。她这心思也只能先歇下来。
至于马家,李欣经过阿妹和阿秀的分析,本来就不大看好他们家了,又想着马家是在沈家做工的,阿秀定也是觉得尴尬。黄了也好,倒也不想多问。
哪知道刘氏却很有跟她说闲事儿的兴趣,见她兴致缺缺的忙道:“还有那马家,那可是个大新闻啊!”
李欣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天色说:“娘,午晌我休息一会儿下晌就得跟阿文回荷花村了,那马家我瞅着也不大妥当,没怎么考虑的,他家跟阿秀的婚事儿黄了就黄了,其他的我也没必要听。”
“嗳,那可不行。让娘跟你说叨说叨。”
刘氏忙拉了李欣说:“马家那小子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白白净净漂亮呢,原来是沈家一位少爷养的兔儿爷!”
李欣大吃一惊,忙左右看看,见关文在跟李厚仲和李大郎说些什么,旁的娘家人都没在,这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埋怨道:“娘,你说话什么的也注意些音调。让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会说你在背后编排人的!”
刘氏忙点头说:“娘知道娘知道,娘还能没点儿分寸?”说着就凑近李欣说:“主要是这事儿啊,太让娘吃惊了。说起来还觉得有些个难听呢!”
说着嫌恶地摆摆手说:“你说马家那小子看着长相那么好的,怎么会是个兔儿爷呢!我说你马家婶子为什么那么积极地要给马家小子娶媳妇儿,原来是因为怕他们马家没后……啧啧,沈家在镇上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家的少爷肯定也是了不得的,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还是别去招惹的好,所以我现在也不跟你马家婶子说马家小子的婚事儿,我们不提,他们自然也知道我们是不乐意的了。”
李欣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紧蹙了眉头问:“娘你怎么知道马俊才是个兔儿爷的?”
刘氏顿时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是你娘我亲眼瞅见的!”
李欣一惊,刘氏立马摆手说:“娘可没瞅见那种肮脏事儿……”
李欣立马笑道:“娘你又说你亲眼瞅见的,怎么可能没见着?”
“嗳,跟你说的那不是一回事情!”刘氏抑住嗓子说:“头前你马家婶子把马家小子带回村儿来,说他得了风寒啥的,刚痊愈。让他在村儿里休息一段时间,对外就说他儿子在镇上累着了啥的。马小子长得不错,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爱偷偷瞅他,还说什么,‘这马俊才年纪轻轻唇红齿白的,怎么就是个病秧子呢’,大家还可惜得很。”
“娘你直接说你怎么瞅见的就行了。”李欣无奈地扶额道:“那马俊才样子俊,我知道,不用说那些。”
刘氏就不满地瞪了李欣一眼:“娘说点儿话你插啥嘴,前头的就不爱听还是咋的?”
李欣告饶地说:“那你接着说,接着说。”
刘氏便将那天她遇到的事儿娓娓道来,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说到高|潮时还配合上表情动作。李欣真觉得刘氏可以去当个表演家了。
“……我就说去跟马家小子打声招呼,再问问他咋看他婚事儿的,对未来媳妇儿有没有啥要求的。因为你马家婶子不在,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去的路上就想着自己就是去打个招呼,随便聊两句套套他的话,那不就齐活儿了,反正你马家婶子也说,对媳妇儿没多少要求。哪知道快要走到马家院子去的时候就瞅见那边奔来一匹马,你娘我眼神儿虽然不好,但还是看得清楚,那上面坐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来着……”
李欣点点头,示意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