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正憋着气阵痛着,听了这话差点泄了气,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是疼得没法忍受自然不会忍着!”
阿秀一边退到床尾一边笑:“大哥是紧张大嫂呢,生怕你受不了疼。我估计大哥要是听你叫得凄惨,会不顾一切闯进来。”
李欣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任由阿秀褪下她的亵裤。
阿秀看了看,说:“应该还早着,大嫂还饿吗?我让大哥再去弄点儿吃的来。生孩子可是项力气活。”
李欣点点头:“让他再去弄点儿吃的吧,免得他在外边儿聒噪。”
阿秀顿时噗嗤一笑。
可不是吗,关文一直在门口絮絮叨叨说话,平时惜字如金的人这会儿也开始像个念经的一样,嘴巴张张合合地不停。
得知李欣还饿,关文立马大声说:“欣儿,你先熬一会儿,我马上弄吃的来。”便一溜烟地跑灶间去了。
阿秀陪着李欣坐了会儿,等关文又拾掇了一顿吃的出来,喂了李欣吃了,又去看了看李欣下边儿的情况。
“大哥叫产婆了吗?怎么产婆还不来?”阿秀皱了下眉,问李欣道。
李欣点点头,粗喘了口气说:“铺子里就只有两个伙计,一个去叫你,另一个就去请产婆。应该在路上了。”
关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几次跑到铺子门口去瞅人。
这种煎熬的时间过得却也很快,天色灰蒙蒙地亮了,久盼不至的产婆终于姗姗来迟。
请产婆的活计满头大汗:“东家,夫人还好吧?”
“你怎么回事儿!请产婆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
伙计很是委屈:“产婆说夫人既然是头一胎,不会那么快的,她不赶紧着走,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会赶马车吗!”关文吼了一句,又看向产婆道:“你还不赶紧着进去!”
产婆吓了一跳,但想着这家人还要依仗自己,口气不由就很嚣张:“慌什么,你媳妇儿头一胎,早着呢,那么急做什么,女人生孩子不都那么回事儿……”
“你要是不想做这趟生意就赶紧滚,接生婆那么大排场,还要人等着的,我倒是头一次见。”阿秀开了门,冷着一张脸立在门口:“你当这辉县就你一个产婆?”
“哟,大姑娘家说这话可真是不害臊!”产婆觉得面子下不来,顿时道:“这屋里还有个要生娃的,你这般堵着怕更是不大好!”
阿秀冷哼一声,屋里的李欣却开口道:“阿文,让这产婆走,不要她接生!”这般品性的产婆她不要请,虽然她的确是不需要多急,阿秀说下边儿才开了两三指的样子,确实还早着,但她不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命交给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产婆。
关文也很是生气,不想请这产婆接生,可这时候了去哪儿找别的产婆来?
“大哥尽管去找别的产婆,这儿我还应付得了。”阿秀冷眼看着那产婆:“好歹我还是个正经学过医术的,比她这样的产婆好到哪儿去了。”
产婆一怔,顿时知道自己是遇到行家了,赶紧想说两句话缓和,阿秀却看都不看她一下,回身关了门。
关文冷着脸,觑了请产婆的伙计一眼,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别的产婆!”
伙计惴惴地应了,狠狠瞪了那产婆一眼,立马就往外跑去。
经过这一变故,李欣可能是气着了,肚子的动静顿时大了起来,一阵剧痛袭来,李欣不由地惊叫了一声。
关文浑身一震,立刻又趴到了门上,上下左右不停地摸索着,一会儿侧耳去听,一会儿又瞪直了眼睛去看。
天光大亮,关文就一直搁门口趴着,阿秀让端水过来他就去端水,除了屋里人吩咐的事儿他会去做之外,其余时间就都守在门外,一点儿不放松。
这一次伙计请产婆请得很快,那产婆也是个急性子,忙让屋里的人开门边钻了进去,也很是注意清洁,先洗净了手才去看李欣的状况。
铺子里的伙计陆陆续续都来了,也都知道东家夫人在生产。他们想着是不是要关了铺子,可看东家那模样也没人敢上前去问。
关全也来了,坐在前面铺子和后边儿院子中间那道门帘下边儿,像尊门神一样守着,眼睛虽然盯着前边儿铺子,耳朵却时刻注意着身后院子里的动静。
一直到大中午的时候,李欣才开始不断地呻吟起来。
站在门外的关文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揪紧了,一时之间无数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以后就不生孩子了,一会儿又说孩子出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谁让孩子那么折磨娘亲。
耳边就一直响着产婆叫李欣用力的声音,夹杂着李欣的呻吟声,还有阿秀忙碌着的也在一边鼓励李欣的声音,浑浑噩噩中关文只觉得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哇……”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忽然屋里李欣的呻吟声没有了,响起了另一道稚嫩的哭声。
产婆惊喜地嚷道:“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