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团团就看着他爹背着他娘,两人一脸欢天喜地地放着风筝,团团白嫩的脸上没有表情。秀芹好奇地看向团团,却没料到这小家伙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秀芹的手背道:“看多了就习惯了。”秀芹目瞪口呆地看着团团一脸语重心长的样子,愣了半晌才说到:“你倒是习惯了。”团团忧虑地看着清和:“娘亲的身子太弱了。”
秀芹面色古怪地看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小声嘀咕:“你娘亲这样可不是因为身子弱。”团团疑惑地看着秀芹:“那是因为什么?”本以为团团没有听见的秀芹吓了一跳,只能含糊道:“这等事,你长大娶妻就知道了。”没想到团团皱着小眉头道:“我自然是不会娶要我背着的姑娘的,”说着顿了顿,不顾秀芹的脸色继续说道:“我自是要娶一个吃苦耐劳的,好照料娘亲。”
听着前面一句话还以为团团是嫌弃自己亲娘,后一句却让秀芹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戳了戳团团的包子脸:“你倒是人小鬼大,主意多的很。”团团不以为然,包容地说道:“我是男人嘛,自然要好好保护娘亲。”秀芹被这小男子汉脸上诡异的表情乐的前仰后合:“好吧小男子汉,我们放哪种风筝?”
这几人放风筝玩的不亦乐乎,京城局势却是起了大浪。三丫脊背挺直,面前是个面容阴柔诡谲的男子:“范夫人,您若是配合,我们定会恭恭敬敬地将您送回府,但若您执意如此,”那男子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下,烛火跳动在他眼底,显出一种阴森森的氛围来。
李三丫这时反而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抹嘲讽似的笑容:“你们男人的事,我们这些女人家怎清楚?大人若是想知道我家大人的事,还是亲自去问问罢。”那男子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家能有如此胆量。
那男子看了三丫半晌,见她面不改色,挑眉道:“您这样硬气的,范夫人,我虽是见的少了些,却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您到底是个女人家,还是早些说了,之后的手段,您是不会想知道的。”三丫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我一个女人家,哪有什么硬气不硬气的,只是实在不知道罢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很遗憾,范夫人。”说完便要走出这间狭小幽暗的囚室,却被三丫的声音止住脚步:“你说,你们男人的事,何苦总是要扯到我们女人家身上来呢?”语气并不激烈,听着只是纯粹的疑惑,却让那男子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头也没回地涩声道:“是,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三丫看着那男子的背影,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笑出声,一手捂在自己眼睛上:“他还真是,我的如意郎君啊。”却没人理会头,囚室重又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空气浓稠的让人呼吸不过来,三丫一人静静地坐着。
紧接着,朝堂上大洗牌,正值盛年的皇帝早就受不了某些朝臣的钳制,此次猛然发作,以雷霆之势嚷京中人人色变,往日那个脾气极好的贤明圣上,此时已是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以蔡大人为首的一派官员没有例外,直系全被斩首,旁系也是三代不可科考,一时间京城里好几个雕栏画柱的宅子被查抄的一干二净,京城四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竟是人间地狱一般。当然这些事在百姓眼里却也只是一场热闹罢了,大伙事不关己地站在人员被遣散一空的蔡府前指指点点,一时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蔡大人,便是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连一日也没有,便是身首异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待三丫终于从囚室出来,是被范通抱出来的,这丫头面色苍白,鬓发散乱,双眼紧闭昏迷着,泛白的唇却是紧紧抿着,还是一副倔强强硬的样子。饭堂低头看真人自己一向温柔贤惠的妻子,眼神中是意料之外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