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谦书把视线从魏惜时身上收回来,语调平静:“我们自认为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想来接我的爱人回去,并不需要什么脸面。”
魏奶奶被气得手指都在抖,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她想说“两个男人,这还不够丢人?”,又或者是“别人指指点点的,脊梁骨都能被戳断,这还不丢人?”,这一席话,不分昼夜都盘旋在她心里。
只是何谦书忽然支起双手,脸色严肃,反问道:“您说我没脸面,那魏宁也是没脸的了?魏宁应该不是这次才告诉您,现在您还是觉得他让您蒙羞了?”
魏奶奶自然不会觉得魏宁让她蒙羞,勉强低声劝道:“他是有分寸的孩子,总会知道现在是走上了歪路,我看你也是前途光明的一个年轻人,趁早分开,对你们都好。”
见魏奶奶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何谦书心下稍微放松一些,笑道:“您说的前途光明,是指做上高管,娶一房媳妇,生一双儿女,就是了么?”
魏奶奶也以为何谦书留着转圜的余地,点头同意他这个说法,只是这一口长气还没叹完,眼前的年轻人忽然又改了口。
“您阅历丰富,见过的人和事比我们多得多,这些娶妻生子的人,难道就都过得幸福么,先不说别人,就是魏宁父亲当年的婚姻,难道就是合适的?我自认为是个没什么大追求的人,但是我想要一个懂我的爱人,并且孩子的事情,如果您坚持,现在科技发达,也不是不能有,更何况还有魏惜时在,他喜欢魏宁,我也喜欢他。”
他见魏奶奶仍想反驳,乘胜追击道:“魏宁是您照顾着长大的,他总是说您怎么样疼他,那我猜您对魏宁的期望,也不过就是他过得幸福,我猜的没错吧?”
擅于引导话题的何谦书说得有条有理,魏奶奶尽管一直态度十分坚定,这时候不免也觉得有些松动,叹息着点头。
“魏宁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些年都靠着自己,也不诉苦,我看着自然是心疼的。”
何谦书换个角度道:“从我碰见魏宁以来,他对人一直是疏离又冷淡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幼年父母离异的影响,说实话,当时我的确是用尽了手段才能和他相处,甚至在两年后,他才会偶尔对我说一些内心的想法。”
“您能保证,除了我之外,有其他的女孩子会这样死皮赖脸地追求魏宁么,即便是有,难道魏宁能够接受么?”
这两个问题把魏奶奶问得沉默下来,她知道何谦书这是在威胁她,不是用他强大的家世背景来压制她,筹码却是魏宁的以后。
这几年来,魏奶奶和赵秀雅旁敲侧击问过魏宁关于恋爱的想法,都不见魏宁感兴趣,也许真的如同何谦书一样——魏宁抗拒别人的接近……?
何谦书忽然起身,弯腰又给魏奶奶鞠了一躬,认真地开口:“现在或许是时间还短,您无法接受,但是我想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您也可以看看,如果魏宁跟我在一起的确不幸福,那我会放开他,但如果我们过得幸福,您也可以放心,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