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保养得极好,衣着还是那么时髦考究,尤其置身于农村葬礼上,就像一只孔雀站在鸡窝里。他看着依旧像二十七八岁,清爽不油腻,可眼中的世故和沉着,言行中的圆滑,都属于一位三十来岁,久经职场风霜的成功人士。
早些年,林知夏同杨景行的关系始终有些微妙。两人互相尊重,却不深交。
毕竟,要说感觉不出来杨景行对盛朗的心思,那是假的。
虽然林知夏并不把杨景行当竞争者,也并不讨厌他,甚至挺感激他能帮助盛朗的。可自己的男人被觊觎,心里总有点小别扭。
后来杨景行自己想开了,另结新欢,林知夏和他的关系才逐渐热络。互相增进了了解后,倒还挺谈得来的。
给外婆上完香,杨景行同盛朗寒暄了几句,说:“我这次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见她。”
一位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院门口,见盛朗望见了自己,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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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的大榕树下,靠着墙摆着一溜排的花圈。一只母鸡领着一群黄毛小鸡仔在墙根刨着食。
杨素素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打量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子,由衷道:“你变化真大。”
盛朗也说:“你变化也挺大的。”
杨素素的变化确实大。当年那个娇蛮秀气的女孩已找不到踪迹,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神态温婉,体态丰腴的女子。从她圆润的脸上,可以看出她现在生活平静幸福。
“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听我哥说你的情况。”杨素素说,“知道你过得很好,看你越来越红,心里其实很替你高兴的。当年差一点毁了你的前途,我一直都很愧疚,又没有脸见你。幸好我哥帮我收拾了烂摊子。”
盛朗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没怪过你。再说,当初你自己也过得很不好。看到你现在这样,也挺为你高兴的。听你哥说,你快结婚了?”
杨素素点了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来。
“对方是我同事,检察院里的检察官。他人很好,我的事他都知道,也很体贴我。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让人挺有安全感的。”
杨素素说着,不禁感慨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头插蜜罐里拔不出来似的。做的那些事,真是又疯狂又可笑,现在都没脸去回忆。”
“青春期荷尔蒙导致的。”盛朗笑道,“我当年也一样。谁年轻的时候恋爱起来不是热血上脑,晕头转向的?”
盛朗当年对林知夏的那一股迷恋和占有欲,比杨素素对自己的感情还要疯狂许多,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绝望。
只是他是幸运的,爱的人也爱自己,他所有的渴求都得到了回应,获得了最美好的幸福。